“呼呲....呼呲““
“呼呲.......呼呲“
呼呲...................呼呲”鼻翼煽动的呼吸声从开始的急促到平静再到绵长而虚弱。
阳且行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还有几个人能继续挺住。继续手机和手表都在下井之前放在工具箱里。只能依靠滴水声的大小来判断可能已经度过两个白天。。
晚上的滴水冰冷。当然白天的滴水也冷。一个冷而另一个更冷。迅速的带走阳且行身上的仅有的热量。
矿道塌方的地方仅仅给阳且行留出只能蜷着身子的旮旯。微张的嘴,嘴唇上干裂的嘴皮无不显示阳且行的虚弱。
阳且行半趟半靠在身后的碎石块,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往事。
那是一个雾蒙蒙的清晨,天上飘着小雨。阳且行坐在已经使用了10多年的老旧班车里,车尾巴喷出黑色刺鼻的尾气。车中由远而近。一群人上车跺脚把身上雨水甩干静的声音,吸溜着吃着粉条的声音,火机点燃香烟的声音。还有一时归纳不出条理的对话声。阳且行皱着眉头想着今天早点下井多出点矿多拿点钱。阳且行最近被一个发廊的洗头妹厮混在一起。以前一个人刚刚够用的钱一下变的拮据了。
到矿上了,阳且行跳下车快走到更衣室换好衣服带好矿帽,阳且行性格孤僻,一天冷着一张脸。别人跟他说话,他也只是听着不跟别人搭话,慢慢的就没人跟他说话,性格就愈加孤僻。有人说他一天喜欢板着一张扑克脸,阳且行不明白,一天没有什么屁事难道还要整天笑,那得多累。
阳且行准备早点进去做好准备工作,等工友们下来一起干活。他这一组一共有4人。其余三个分别是走狗、劳改、大傻、走狗和劳改都是阳且行的初中同学,走狗这人胆小怕事,喜欢占小便宜。以前读书时没钱用了就三人结伴去冶炼厂摸东西,什么铅、铁啊,有时候运气好还能摸到铜。有次摸到了一捆电线,材质是铜的,把皮烧掉以后拿去卖,让走狗拿到废品站去卖,那是第一次搞到铜,以前还不知道铜一斤能卖多少。
”一共18快五“走狗畏畏缩缩的走过来,眼睛斜着瞟了阳且行一眼。
”怎么这么点,简直跟铁一共价格了(铁那时一斤1快多)“劳改皱着眉头
”估计是这老板坑人,下次不在他这卖了呗”走狗摊着手耸着肩
“算了,先去上网”阳且行已经有一周没上网了,网瘾大的厉害。初三马上就要会考。学习任务紧,上网的时间少的可怜。
事后劳改才告诉阳且行铜的价格是一斤6元。
劳改为啥叫劳改是他剪了个劳改犯的发型。也是沉闷的性子。不喜欢多说话。
大傻长的高大但是那五官却像被人拉扯过一样。脑子也不灵光,说话时还喜欢咧着嘴笑。
以往干活时,从上班到出班也只有大傻的声音在巷道里来回游荡。
今天阳且行跟着其他早到的10多个人操作着罐头梯准备下井,今天准备在左三层开矿,升降梯慢慢的向着井内下降,阳且行面无表情着看着外面,天上小雨继续飘着,刮起了一阵阵风,阳且行紧了紧棉袄。
罐头继续下降,不一会就到了左三层巷道入口。
好像又过了一天了,阳且行脑袋昏昏的想着,他能感觉到身上本就不多的生命力正在流失,他不甘心,他刚刚交往了个女人,体会到了黄灯下那温馨的生活。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太短了,这太不公平了,阳且行想要哭,可他连眼泪都流不出来,阳且行挣扎着。随后他听到了一丝声音,铲车开足马力的轰鸣声,挥舞着铲子铲碎石的声音,人群中特有的嘈杂声。
“终于来了“随后,他身体的各种感知像潮水一样收缩回体内,他觉得自己似乎飘了一下,又飘了一下,然后竟真的飘了起来。之后一下陷入黑暗
”哦,天哪!快看,那是衣服吗?“
”嘿!快过来!我想我们挖到了什么!“
”快把他拖出来!“
”小心!他已经冻僵了,别把他的肢体拽断了“
春意浩然,冰雪消融。
在一片绿色的小丘上,一个人影缓缓走来。
她身穿着便服,走上了小丘上方的散落着十多快石碑前。
石碑前,有一块大理石方砖,刀砍斧剁一般,一个斜面对外,上面可由这样一行字:纪念康矿事故中遇难工人。
默默站在碑前,她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但有事再也无法重现......
伫立良久,她睁开了眼睛,献上了手中的花束。
最终,她还是释然了。
她长舒一口气,转过身、大踏步的离开。她的眼神不再迷茫,其中......多了一份对生命感恩。
阳且行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荒原很美,碧绿色的草毯从脚下一直铺到视野的尽头,草丛间偶尔伸出的几朵野花,更给这张草毯增添了积分艳色。
梦里有个女孩,她白衣飘飘,马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