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搞运动,大明朝的皇帝们是无能的,除了朱元璋和朱棣父子,耍的一手好大招,动不动就能把朝堂整个清空,杀的文官集团人头滚滚,人人警醒,不敢妄为。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硬的起来的后来人了,就连玩弄权术炉火纯青的嘉靖皇帝,一个大礼议案,翻来覆去也不过是廷杖打屁股一个招数,还留下了难堪的后遗症,打谁的屁股,谁就名声大噪,成为清流楷模。
眼前林卓杀气腾腾,又当廷捏住了把柄要害,李太后也是一副要大杀四方的架势,心里有鬼的老年同志们,受不了这个惊吓。
张四维这头狐狸也藏不住了,顺藤摸瓜彻查下去,他也要受牵连的,于是打着呵呵出来,想着做些交易,“咳咳,林大人所言极是,京察已经廷议议定,殆无疑问,鄢淮等人无视法度,持械斗殴,亲军也有人鬼蜮行事,必须得严查亲军二十六卫,整肃军纪,听闻中央军麻贵老将军最是擅长治军,暂时统管亲军军纪,也是正合时宜”
“嘿嘿嘿,哎呀,多谢张尚书举荐,这可真是,多谢赏识啊,哈哈,可惜,不巧啊,末将正在操演训练宪兵纵队,这可是大事儿,这点儿能耐也没个分身术杀的,还请张尚书另请高明,海涵,海涵,啊”麻贵点头哈腰,油腔滑调,粗鄙不堪,虽然在京师打晃晃不多,但是年纪大了也不好糊弄,这时候风高浪大的,还有林大人的干系在,老人家还是珍惜身子骨儿,不掺和。
“唔……”张四维眼角抽了抽,心中唾弃,“既是麻贵将军分身乏术,中央军人才济济,不如就请林大人指派得力人手,梳理梳理?”
“亲军二十六卫,除锦衣卫由陛下亲掌,其余俱受兵部节制,彻查事宜,中央军不当插手”林卓冷冰冰回复,不见让步迹象,“反倒是对鄢淮等六十余名犯官的处置,臣林卓,愿意请命”
“好,既然如此,曾省吾,二十六卫的奸贼,你给本宫连根拔起,锦衣卫可以协助你办事,若是还有余孽,本宫唯你是问”李御姐气得直喘粗气,恨恨的加上了一句,“能株连九族的不要斩,能斩的不要关押,能关押的不要姑息”
“臣遵旨”曾省吾洪声应下,看向那千户的眼神儿,啧啧,很不怀好意。
“林卓所请……”
“娘娘,老臣听闻,林大人已经接了审讯西夷俘虏的差事,又要整理内务府的事务,担子太重”这回出面的是个老同志,致仕的原任礼部尚书,七十多岁了,当差的时候三天两头病休,致仕后倒有返老还童的迹象,“再说要追查这事儿,也该让法司出面……”
“多谢老大人举荐,卿鹘当仁不让”刑部尚书卿鹘排众而出,直接堵了那老头儿的嘴。
“你,呃呃……卿鹘尚书勇于任事,胆气可嘉,不过这攸关吏治,还应由都察院牵头比较合适”老头儿倚老卖老,强行回嘴,一点儿不觉得尴尬。
“老大人慎言,京官吏治自有京察,劳烦张四维尚书和张瀚都御史,宫门互殴,事涉人命,更有幕后黑手需要侦查缉拿,刑部责无旁贷”卿鹘也顾不得尊老爱幼了,大声反驳,一点儿面子也不留。
“这,这……”老头儿干不过年轻人,哼哼唧唧地还不打算挪窝。
“娘娘,臣以为,文臣宫门互殴,大大有辱朝廷颜面,大张旗鼓彻查,恐怕不便”张瀚被堵了插手的口子,只好另找门路降温,“再说,鄢淮等人虽然冒失,也不失忠义,若是处罚过严,有伤人心”
“一派胡言”申时行已经是阁老了,架子端起来,眉眼立起来,也是重臣狮子吼,“鄢淮等人身怀利器,殴杀同僚,勾结亲军,无视君父,还敢说忠义?张瀚,本官敢问一句,你忠义否?”
“张瀚大人言辞乖张,大谬不然”赵锦作为张瀚的下属,也完全不买他的账,“鄢淮这等祸国奸臣的人心,有不如无,全部杀灭,正是朝堂大喜,反倒是许郎中这等舍身取义的赤胆忠魂,才是万万不能辜负”
“张瀚无能庸碌,言不及义”王用汲也是张瀚的下属,他的声讨更是激烈,“朝堂颜面怎是放纵歹徒,姑息养奸?惩恶扬善,绞杀凶顽,才是正道,才是朝堂颜面”
“张瀚……杀……天理正义何在?”
“张瀚……杀……大明法度何存?”
……
有了这两位御史带头,翰詹科道的言官们纷纷出列,无不把张瀚贬损一通,再带上一个喊打喊杀,这就是王家屏和沈一贯等人预先做好的布置了,本打算用来保住京察大局,拯救许郎中等人,但现在,局面逆转,大家群情激奋,反守为攻,要干一番大事业了。
“咳咳,诸位同僚稍安勿躁,张总宪言语有失,本意并非包庇,而是不欲大肆攀扯”张瀚顶风尿尿,过犹不及,全尿自己身上了,惹出了一身骚,张居正不得不站出来,给他缓颊,顺带把张四维没完成的交易再退让一步,“京察决议不容更改,鄢淮等人罪有应得,卿鹘尚书处置即可,亲军应严行纠察,曾省吾尚书处置”
张居正说完,目光直视林卓,他知道症结在哪儿,也知道该找谁交易。
“娘娘,臣坚持弹劾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