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白狐狸的诉说,李秋蝉才知道,原来,前些日子在荒山受伤的那只红毛狐狸就是小六子,与白狐狸乃是一母同胞,平时在荒山中修行,从来都是躲着人类走的。
就在李秋蝉带着辛则到荒山游玩的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小六子被小王爷的一只神鹰看破行藏,受了伤,幸亏李秋蝉帮忙掩护,才得以逃脱。事后,小六子为了感谢李秋蝉的救命之恩,变化成他的样子,到礼部侍郎的家中吓了左晏一番。
如果说到此为止,小六子也不会遭了后来的难。今天,小六子一时兴起,又去左府做了一次回访,结果恰好遇到钦天监的道士在左府做客,直接被困住了元神。白狐狸,也就是小六子的二哥见势不妙,带着小六子的肉身找李秋蝉求救。
“快带我去,晚了,恐怕就没用了。”李秋蝉虽然沉沦于梦境中,忘记了自己会法术的事,但是他的武已经近乎道,对于一些术法方面的事,有了那么几分明辨。
大白狐狸二话不说,从门后把一只红狐狸的躯体拖出来交给李秋蝉,随后飞快的向着左府跑去。白狐狸自有障目的法术,人们看不到它,可李秋蝉就做不到这一点了,于是,大街上的行人就看到一个年轻的俊美男子抱着一只红色大狐狸狂奔。
到了左府,李秋蝉直接破门而入,把门房吓了个半死,好半天才想起叫家丁去拿人。在白狐狸的带领下,李秋蝉快速来到小六子元神被困的位置,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少年,正在一张临时摆放的桌案上画符,在他的对面,一个瑟缩着身子的侍女,被牢牢的捆在一张大椅子上。
“什么人,敢擅闯我左府。”礼部侍郎正在少年道士的身旁观看画符,突然见到有人闯进来,不由得立眉怒喝道。
“在下李秋蝉,特来向礼部侍郎大人讨个公道。”李秋蝉拱了拱手,语气不善的说道,既然是救妖,必须得有个借口,而借口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好找了。
“哦?向我讨个公道,还请壮士详说。”礼部侍郎微微一愣,随即捋了捋下颌的胡须说道。
“好,那我就说了,令公子见我娘子美貌……”
“壮士,咳咳,先不要说了,请到书房一叙,小张天师,还请稍后片刻。”礼部侍郎连声咳嗽,打断了李秋蝉的话,随后对正在画符的少年歉意的行了一礼。
“无妨,刚好这张符画废了,有些疲惫。”小张天师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朱砂笔,轻轻扶了下额头。
礼部侍郎让其余的家丁散去,只留下一个,吩咐他好生招待小张天师,随后,阴沉着脸对一个丫鬟说道:“去,让左晏到我书房来。”
“壮士,请。”礼部侍郎面色凝重。
递给瑟瑟发抖的侍女一个放心的眼神,李秋蝉抱着红狐狸的躯壳,跟着礼部侍郎来到他的书房,落座之后,李秋蝉把左晏怎么看中他的娘子,怎么当街强抢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日期向后延长了几天。
“哼,不肖逆子!”礼部侍郎狠狠的一拍桌子。
左晏一只脚刚迈进房里,就听到啪的一声响,顿时吓的一哆嗦,硬着头皮把另一只脚迈了进来,当他看到李秋蝉在场的时候,顿时心中明白了几分。
“孽子,我问你,昨天你是不是……欺负了这位壮士的娘子。”礼部侍郎有些艰难的问出这句话,他是礼部侍郎,最注重的就是礼义廉耻,可儿子所做的事,简直让他连说都说不出口。
“爹,我没有,这事都过去十多天了,怎么……”左晏情急,当他明白自己说漏嘴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眼看着自家老爹的胡子哆嗦着,脸色越来越黑,左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的哀嚎道:“爹,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礼部侍郎抡起桌子上的竹笔就砸向了左晏,同时大声的喝骂,这一骂就是近十分钟,最后,老头子见李秋蝉实在是不会开口求情,这才讪讪的结束了教训,对李秋蝉说道:“壮士,犬子不孝,犯了这样的大错,实在可恨,但是壮士,老夫身为礼部侍郎,这种事要是……,还请壮士高抬贵手,老夫会尽力给与补偿。”
“哼,当我稀罕银子么,我看前院那女人身上的符箓不错,给我拿回家辟邪用。”李秋蝉假装粗鲁,气呼呼的说道。
“呃,没问题。”礼部侍郎眼珠转了转,点头应下,随后又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李秋蝉道:“小小心意,给尊夫人压惊了。”
不过五两的小银锭,李秋蝉掂了掂,随手揣进了口袋,他主要是来救小六子的,这点银子他还不放在眼里,但是此时不收,就无法让礼部侍郎安心。
回到前院,李秋蝉刷刷几下把侍女身上的符箓接下来,揉成一团塞进口袋,感受到怀里的小六子动了动,这才大步的离开了左府。
“兄台,那符可都是上好的朱砂画的,呆在身上能辟邪的,可不要糟蹋了。”那名姓张的小道士在一侧回廊里对他挥了挥手,递给他一个我都明白的眼神。
明白就明白吧,李秋蝉也没指望能骗过所有人,恐怕就连左晏的那个老爹,现在都已经猜到了他的真实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