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映雪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门太矮了,只有半个人的高度和半米多宽,如果同时两个人从门外进来,谁也不让着谁,就容易被卡在上面。
“想什么呢?”凌逸辰问她。
摇头,她忽然笑了一下,现在恐怕只有笑容才能让自己略显轻松了吧。
“生命真是脆弱啊,肚子里那么大一团东西,说没就没了。”
凌逸辰说:“生命本来就是这样的,因为在任何的东西面前,生命都显得特别脆弱。”
孩子没有的事情,在伊映雪的意料之中,那辆货车足足超载了十几吨,那么重的货车那么高的速度,把她压在车轮下,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不错了。
那天在医院,医生问穆少峰:“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穆少峰不假思索的说:“保大人!”
医院走廊上的椅子特别的凉,凉到坐在上面,刺痛了骨头,耳边是不停开关的门和匆匆跑过的护士医生,不停的有人从里面出来,再进去,再出来,再进去,每一次,都是一群一群。
“他们在干什么?”坐在凳子上,伊映雪问着身边的何静静。
何静静说:“他们在商量,手术都是边开会边做的,遇见了紧急情况,就开始开会,然后找出拯救的方法。”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望着不停开关的手术门,和上面刺眼的红色,一时间心都恍惚了。
她甚至看到了,手术之后,一个护士拎着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血肉模糊却五官清晰的婴孩,看到他的那一刻,婴孩儿正好面朝伊映雪,赶紧闭上眼睛,手里抓着的何静静的手抓的更紧。
护士冷声对着围在手术室前面的四个人说:“看见了啊,这是病人肚子里取出来的孩子。”说完,又摇摇头道:“真是造孽啊。”
的确是造孽啊,一条生命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闻一闻空气的芬芳,却已经撒手人寰,而自己,竟然是那个罪魁祸首。如果当时,她不去追穆少峰,如果当时她不跟着穆少峰走,杨明悦又怎么能够沦落到这个下场。
现在想来,时光是不会退回去,唯独勇往直前,而伊映雪勇往直前的办法则是逃开面临着的一切。爱情,因为卑微才容易被人放弃,正因为自己爱的卑微,才最心力交瘁。
想了一会儿,伊映雪将思绪拉回到现在,回头,看着凌逸辰,似乎从还没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没怎么相见,一如既往的脸上多了几分释怀,不再是从前那样冰冷的脸,甚至能从眉眼之中看到些许淡淡的微笑。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她问。
笑着,凌逸辰说:“我在你手机上装了个定位仪,所以你在这儿我自然知道。”
伊映雪瞪大了眼睛,看着凌逸辰,怔了一会儿,问:“财阀就是财阀啊,卑鄙到令人发指。”
“你是我的秘书,你在哪儿我当然有必要知道。”凌逸辰笑着,看着伊映雪惊愕的表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一阵后,说:“看你一脸恐慌的模样,好啦,骗你的。”
一巴掌打在凌逸辰身上,伊映雪没好气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两人嬉笑一下,又问:“那你怎么来这儿了?还跟这儿的村长关系这么好。”
叹息一声,凌逸辰说:“凌品轩最近要做一期关于部落的专题,我听说这里有红色树干的树,来的时候你看见了吗?就是道路两旁的,背后的故事也暖人,凌品轩毕竟还要壮大,总不能只做小说和美妆吧,找个实质性的东西做做换换口味也不错。”
伊映雪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看着眼前空荡荡的院子,说:“也好,能知道自己下一步要走向哪里也是个不错的事儿,总而言之,人就不能总停留在一个地方。”
“所以你就选择离开?”凌逸辰笑着,眼睛里闪耀着从不曾闪耀过的光芒。
她知道,如果要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一定会谈起穆少峰和杨明悦,对于他们,她早已经不想在多说,说多了,反而对谁都不好,沉默了一下,她道:“我从小就有个梦想,有一天,背一个包包,拿一台相机,然后,去我想去的地方,现在实现了。”
也不再说话,凌逸辰沉默了起来。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再有半个小时就十一点,对一旁的凌逸辰说:“我要继续往前走了,这里不好,空气令人聒噪,我想走了。”
起身,伊映雪拍了拍衣服,直径向前走去,身后的凌逸辰站起来,朝着她的背影大声说:“他们分手了!”
止步,没有转过身,因为身子早已经僵硬在那里,胸口有些闷闷的,站在那儿,她感觉自己如同要死去一样难受。
凌逸辰说:“在医院里抢救了十多天,醒来的时候,杨明悦第一句话就是和穆少峰说分手,但条件是,把IS集团交给MS集团,穆少峰净身出户。”
回身,伊映雪道:“都没结婚哪门子净身出户?”
“说的就是。”凌逸辰道:“我也是这么问的,可是穆少峰已经答应了,现在,IS集团四分五裂群龙无首,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