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龙腾刚从腰上拔出佩剑来,想是我刚刚赶得太急,他只道是刺客。
此时,他扶住皇上的手,只说道:“皇上,不是做梦,是真的,尚仪,她没有死,真真的跪在这里!”
皇上他走过来,只拖起我来:“真的,朕竟没有做梦,夏荷,你竟没有死,呵呵,这如意山上的佛祖真的灵验!”
只下一刻,他的脸又变得阴冷:“你刚刚说什么?”
这一喜一怨,在他脸上,却来得那么的突然,我只按住狂跳的心,说道:“求您,救救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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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车劳顾,只过了两日,就回到了京都。
我自那日在如意山上拦住皇上后,就没有见到陵王,但我相信,皇上一定已经给他解了毒。
皇上对着我,却是如那如意山头的薄雾,忽远忽近,让人难以捉摸无法揣测。
他没有再让我紧随于他的身侧,只让我在随行的宫人中,那些近身的服侍,也不再让我做。
只在如意山上初见我时,他露出惊喜的神色,而后来,再次看到我,他竟都视而不见般。
若真是视而不见,便也罢了,可是,当我跟在御撵的一侧时,总感觉到他在那明黄色的垂帘下,射过的眼神。
到了京都的九华仪门,那文武百官早列了队等候,只见了皇上的御撵,就一起的朝拜下去。
他神采飞扬的走进宫门,只循着汉白玉台阶拾级而上,到了九华仪门的高台上,一转身,只朗声说道:“众爱卿平身!”
那跪于他脚下的群臣山呼万岁。
初升的红日只成了他的背影,居高临下,手握天下苍生的他,脸上带着微睨天下的笑意,世间万物皆臣服于他的脚下,我亦跪在那里。
到此时,我方真切的意识到,他是那高高在上的王,而我,只是这万丈红尘中最微末的奴。
就像他所说的,我有什么资格,得来的恿气与特权,只一再的忤逆他。
再站起身来,我湮没在芸芸的奴仆之中。
而他则尊贵的向着后宫走去,身后跟上由宫内来接驾的一众仪仗队。
重新穿过永定门时,我的心里,竟在自嘲,不是没有逃走过,不是没有过自由,可是,还是回到了这里。
太后携着众妃子在宫门处等候,看样子,她们皆精心的打扮过,铺着织金的红毯尽头,那每一个红颜都如娇蕊般动人,只一个个翘首期盼的样子,走得越近,越感到花团锦簇,衣香浓烈。
万般的风情与旖旎,每个妃子都衣饰华美,只唯恐落于人后。
看向他的眼神,都恨不得他的眼中只有自己才好。
他扶住太后,两个相见,竟都有些动容,他颤声的说着:“母后,儿臣回来了!”
那太后亦眼中迷蒙,只连声的说:“好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若不是听了他的故事,若不是知道他生母另有其人,我真要为他们这真切的亲情而感动,而现在,我只有佩服,不论是他,还是太后,都是演戏的高手。
待我回到昭阳侧殿时,也有人等着我,期待着我的回来,就是云奴,她欢呼的跑到我的怀里来,“姐姐,姐姐,我好想你哟!”她撒娇似的说着。
我抚着她的头发,小妮子,总是会说话,但,我与她的眼里也都闪着泪花。
那日夜里,云奴就在我讲的西北风情中睡去了,她的脸上还带着好奇的神色,充满了憧憬。
我只讲了那西北的豪迈风情,却忽略了所见的战争血腥。
把她小小的头从膝上挪下去,放到枕上,我走到床下去。
烛光再慢慢的低沉下去,我拿着头上的钗子,拔了拔那灯芯,烛光就亮了些。
照着这殿内,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
原以为,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窗外走过一队巡逻的侍卫,远远的,有着更夫轻缓而悠长的喊声。
这喊声似乎穿越了万千个这样的夜晚,亦会有万千个像我一样的宫人,在这喊声中,带着无限的唏嘘与感慨,渐渐的守着红颜老去,岁月蹉跎。
只这样一想,就觉得此情难了,此恨难消。
我曾那样的殷切的,等着陵王的一句话,与我做平凡夫妻的话,可是,现实,只让我回来,原我与这宫,就是有着扯不断,撇不开的缘分吗?
而这缘分里,可有他?
想到他,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不知从何时起,我已经不想再杀他,而,只是想逃!
烛火渐渐的明亮,只映着我的眼睛疼,我盯着它,一瞬不瞬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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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又象着出宫之前那样的过下去。
不同的是,皇上,不在纠缠我,我不知道,他只是暂时的不来纠缠我,还是永不纠缠。
只是,连茶水都不让我侍候着。
殿前又添了四个小宫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