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冬梅的叙述,我心中急切,咳了起来,冬梅忙抚着我的胸口,对着我说:“我就是怕你急,才不想说,看你,怎么就真的较起真儿来呢!”
我听她这样说,知她并没有因此事,对我生出嫌隙来。
“冬梅,小姐怎样说!”我想着此时已是百口莫辨,只求小姐还并未怪我。
“小姐并没有说什么,只嘱我照顾好你!”冬梅说,向着我宽慰一笑。
我想着小姐不可能没有生疑,只觉百般委屈,却无人可诉。
夏日夜短,却听着蝉儿整夜的在窗外鸣叫。
那冬梅白天忙碌,也是累了,早已睡得香甜,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却无有睡意,只望着窗子,月光将树影印在沙窗上,风吹时,便婆娑着舞动。
隐隐的,似听到笛声,细一听又不似,想到陵王,心中一痛,陵王啊,陵王,事竟至此,叫我如何自处!
第二天,我试着下床,走到窗边,纱窗半开着,我听到小宫女们在西窗下议论着什么。
我细着倾听。
“胡说,夏荷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她向来待我们就好,心地也好,她怎么有那样的心?”小宫女喜凤的声音。
“你知道什么,心好又怎地,长得好的人,都是不安生的,你忘了她半夜被皇上踢了一脚的事,谁知她存了什么心!”小宫女晓萍,向来心直口快,心里做何想,口上就怎么说。
又隐隐的听到什么妖媚惑主,不甘为奴之类的词,我心底冷笑,所谓人言可畏,大抵如此。
正在这时,却听到有人传皇上驾到,那些议论声悄然的停了。
我这里是偏殿之侧,入主殿必经之路。
我没有动,看到窗外,不及看到人影,就听到脚步声渐近。
一众的宫人随着一人身后,直走过来。
他总是那样,周身有着浑然天成的贵气,冷漠的面容,即使唇角带笑,也有着三分的漠不关心,仿佛世间万物都需臣服于他之下,也必臣服他之下。
他一步步走来,今日他倒穿了件云锦常服,只上面的淡金龙形在阳光之下发出熠熠的光,与此相比,是他逆着光的一张脸,更觉深沉。
我正欲回避,却看到他端在胸前的右手,我心底一惊,他右手的虎口处缠着一层薄薄的纱布。
原来不是梦,我想起那血腥的味道,真实的记在脑海中的味道。
我真的咬了他,他的手伤正说明一切。
就在我惊诧间,他似感觉到什么,正要经过我窗前时,却突然的停住,他的眼神射过来。
隔着半帘纱窗,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