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小道不是很好走,车行驶得很慢,晃荡得厉害。
举目尽是青山葱郁,俯首尽是田野芜绿。
太阳悬在空中,明灿灿的有些刺眼,又是一个艳阳天。
廖怀音在马车感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这片高山?”
“昨儿石先生不是说了,休阳县北边到了临塘乡再往北就全部是山区,我们要去的蓝田乡应和临塘乡一样,这样一来,只能从蓝田乡返回后,出了临塘乡往西走,才能进入平地。”
倚在大迎枕上,陆辰儿慵懒地说完,又想起石先生昨儿还说了别的:这几天只怕会有大雨,他们要尽快赶到蓝田乡的集镇上,找个地方先安顿才好,大雨天在这山间行走着实不安全。
天气明明这么好,石先生偏说会有大雨,
这趟出来后,能看得出来石先生的确懂的许多,但难不成石先生还能看天象,若真这样,他不用在松林书院做经长了,直接去钦天监做监正。
昨天也是在山林里露宿了一晚,下半夜的时候,还能看到下弦月,澄明澄明的,没有一丝晕圈。
从社长家出来时社长送给他们几大包地瓜干,这几天路上,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寻到,每天饿了,只啃咬些地瓜干,渴了喝山间的清泉水,在这山里唯独取山泉方便,泉水又十分甘甜,若能用来泡茶,想来是极好的。
只是啃了几天的地瓜干,陆辰儿和廖怀音觉得两边腮帮子痛得慌,中午的时候便没有吃。
突然间,只瞧着车停了下来,陆辰儿爬出车窗外,瞧着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不由问道:“长风。你去看看,怎么停了下来。”
长风应了一声,一跃跳下了车。
一会儿功夫长风便回来了,“李公子说前方有片茶籽树林,茶籽树上长满的野果,要带着人去摘野果,便让车队先停了下来。”
“我们也过去瞧瞧。”廖怀音听了,兴奋得要下车,在社长家里,他们去后山时。廖怀音好几次都想跟着去摘野果,只是瞧见赵雅南去了一趟后,带了一身的红痱子回来。便灭了兴致,没去成。
回头,瞧见陆辰儿又已经半靠在姜黄色大迎枕上,一身慵懒是极不愿意动弹的,“你起来。陪我过去瞧瞧。”
“你要去自己去,我不想动,别拉上我。”陆辰儿十分不配合。
廖怀音有些气馁,却不甘心,抱怨了一句,“我后悔了。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碰上这么个懒惫的人。”
瞪了陆辰儿一眼,气鼓鼓的下了车。“我去了。”
待廖怀音去后,陆辰儿阖上了眼,她实在是不愿意和赵雅南碰见,赵雅南一见到她这张脸,总少不了得意一番。偏她最见不得赵雅南得意,她怕她到时候被赵雅南一激。性子一上来,又什么话都一股脑全倒出来。
上一世,她就是这个性子吃了许多亏。
这辈子,她一直在收敛,可不想一到赵雅南跟前就破了功。
再睁开眼时,车又已摇摇晃晃的在路上了,只瞧着廖怀音坐在对面,身边有一个布袋,布袋里装着野果,野果熟透得翻了皮呈乳白色,已经洗过了,上面残有水渍。
一眼见她睁开眼,睡眼惺忪,廖怀音不由笑道:“你也真行,我们在前面摘野果,洗果子,闹得正欢腾,让你夫君来叫你,谁知道你竟然在车上睡着了,怎么唤都唤不醒来。”
她才不信,应该是没人唤她。
陆辰儿动了动身子,移了移迎枕,趴在迎枕上,问道:“我睡了很久了?”
“你说呢,大家吃了果子,这上车后又走了半日功夫了。”廖怀音撇了撇嘴。
陆辰儿起身,望向车窗外,果真日已西斜。
刚醒过来,嘴里乏味得厉害,陆辰儿虽觉得饿,却不怎么想吃东西。
廖怀音摇了摇头,“这春天都过去,按说早过了春乏的时节,你怎么每天还这么困,天天都这么能睡?”嘀咕到这,突然意识到什么,近身上前,神秘兮兮地放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有了?”
什么有了,陆辰儿疑惑地瞧向廖怀音,廖怀音那眼神明明摆摆地写着:你知道的,还带着刻意笑意,陆辰儿突然恍悟过来,苦笑不得,“不可能的,你别乱猜,哪有孩子,上次天葵我们俩是同一时间。”
“这个月我们俩都还没到日子,或许在客栈的那晚,怀上呢。”廖怀音还不死心。
陆辰儿听了,还真不好和廖怀音争辩,只好道:“那就等过两天再说。”事实胜于雄辩,她现在怎么可能怀上孩子。
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些,望着廖怀音道:“你也上阵去摘野果了。”
廖怀音一脸兴致勃勃,“我是特别想上去,可轮不上我,连尚知玄他们几个也没上去,李璟带着几个功夫不错的护卫上树去摘的,我只跟着知玄他们几个在下面拣拾,又去山泉边洗野果。”说完又看向陆辰儿,笑嘻嘻地道:“他们几个原本是想把洗果子的活交给我们俩,不想你不仅没过去,再来叫你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他们都说你偷懒,想了一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