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许燕萍,金穗才打开那个小巧的描金木匣子,果真是王老五所戴的墨玉扳指。
她记得有一回黄老爹提到这个墨玉扳指,原话不记得,但有一点金穗印象深刻,当初黄老爹说的是离戴这样扳指的人远一些,而非离藏宝赌坊的老板远一些。黄老爹从一开始就对藏宝赌坊怀有戒心和敌意,金穗猜测,黄老爹应该知道些他们没有查出来的东西。
她换了个小匣子,放进墨玉扳指,上锁,这个小匣子有两把钥匙,一把在她身上,一把在姚长雍身上。随后,她给姚长雍写了封信寄往伯京,同时寄过去的还有这个装了墨玉扳指的小匣子。
姚长雍接到小匣子已是在数日之后,傅池春病情好转,姚太后果然凤心大悦,加上杨公公做说客,她对姚长雍说不上喜欢,倒也没那么憎恶了。
姚太后一高兴,那管闲事的心情就来了。眼看懿旨所定的指婚日子快到了,姚太后急吼吼地为傅柳梢和姚长雍的亲事张罗,而且不许人置喙。
因为这是傅家最后一个养女出嫁,再等下一回办喜事就得等傅临冬和慕容霑的孩子长大,现在他夫妻俩个也是刚成亲,至少要等十几年呢,所以,姚太后对傅柳梢的婚宴特别看重,甚至超越了傅临冬娶媳妇的动静。
难说这里面没有姚太后恶心金穗的原因在,姚太后多次撮合姚府人不成,好容易腰板硬气一回,当然得趾高气昂地大操大办。
傅家里里外外贴上红对联,扫屋扫榻,买炮买糖,慕容霑对动辄无限娇羞、乱抛眉眼的傅柳梢没好印象,全部交给傅柳梢身边的教养嬷嬷去操办。傅柳梢待得最多的地方便是傅池春的屋子,便是绣嫁妆也是在他屋子里绣。
傅家上下交口称赞,以前没看出来,傅柳梢可是个大孝女!
只有两个人对傅柳梢的行为不以为意。傅临冬现在和姚长雍是一条船上的人,而且他不希望姚长雍娶傅柳梢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有些事也就不避讳姚长雍知晓。
姚长雍心里不舒服,却仍是和傅临冬跟踪傅柳梢,也知道了傅柳梢是如何让傅池春病情“好转”的。
这日,傅柳梢发现自己袖中的药丸将要用完了,在傅池春脑疾即将发作时,把最后一颗黄色药丸化在汤药里喂给傅池春。之后,四顾无人,在傅池春的炕头抽屉里翻腾。找到一把黄铜钥匙。那黄铜钥匙表面光滑。俨然被摩挲过多次。且使用年头久远。
接着,傅柳梢要给傅池春找本他爱看的书来读,以这个理由顺利进了傅池春的书阁——傅家的书阁姑娘也是可以进的。傅柳梢让人在外守着,闪身进了一楼。然后不知怎么的,再现身时居然在二楼傅池春的禁忌区了。
傅柳梢就用那把黄铜钥匙,打开一道柜门,从柜子里取出第二把钥匙,打开第二道柜门,如此直到开了第五个柜子的门,她摸出一个外表不起眼的小箱子。箱子打开后,她惊喜地勾起嘴角,里面满满的都是她喂傅池春的那种黄色药丸。
傅柳梢装了两荷包药丸离开二楼。
姚长雍和傅临冬从书架后现出身形。姚长雍皱眉问道:“傅柳梢给傅池春喂的是什么药?”
与傅临冬谈开后,姚长雍就不再忍着恶心叫傅池春舅舅或舅老爷了。
傅临冬掀掀眼皮子,“啧”了一声道:“这世上还有雍表弟不晓得的药。”
姚长雍斜睨他一眼,傅临冬拿出一把与傅柳梢手中相同的黄铜钥匙,只是比傅柳梢的那把要新一些:“我原就发现柳梢偷盗父亲的钥匙。却几次见她进了藏书阁便不见踪影,后来才想到可能是到了二楼来。这是我趁人不备,复制的钥匙。”
傅临冬蹲身打开柜子,发现柜子里一共有二十把钥匙,便是一愣,他随手拎起一把试了试,却没能打开第二道柜门。
姚长雍扯了扯嘴角:“倒数第三把。”
傅临冬抬头看了他一眼,显然是不信,试探着转了转钥匙,果然打开了柜门,又出现二十把钥匙,他讶然地回头,问道:“第几把?”
“正数第二行的第三列。”姚长雍挑了挑眉。
傅临冬不信邪,再次试着开门——又打开了!
“你,过目不忘?”傅临冬惊异。
“我对人脸记忆会比较深刻,傅柳梢拿钥匙的时候我没看见,但是她放钥匙的时候是弯腰站着的,我记住了她的手放钥匙的位置。”姚长雍声音平淡,似觉得没什么好炫耀的。
傅临冬咬了咬牙,在姚长雍的帮助下打开了最后一道门,取了两粒药丸。
姚长雍捏着药丸小心地放下鼻子下嗅了嗅,眉梢便是一蹙,傅临冬同时也闻了下,两人不约而同地面面相觑,倒吸口气。
“阿芙蓉?!”
“阿芙蓉?!”
姚长雍嗤笑一声:“你妹妹真是个孝女,善良孝顺。”
“我从小父母双亡,没有妹妹。”傅临冬心神狠狠一震,牙齿缝里抽着凉气,这个傅柳梢可真狠啊!
姚长雍放回药丸:“你父亲听了这话恐怕会骂你养不熟的白眼狼。走吧,临冬表兄要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