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恨地说道:“都怪我死脑筋,跟自己女儿较劲,疏远了她们母子,害得自己的外孙外孙女吃了不少苦。”
“世上之事,自有其定数,阿文(老太君的闺名)无需介怀。不是有一句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的这一对孙儿,将来都必有自己的造化。”云祥师太喝了口茶,宽慰着老太君。
老太君虽然惊讶于云祥师太说的“一对”?不过她也知道这个少女时期的闺中密友如今是连皇家都敬重的得道之人,之前没有跟自己透露一定有她的不得已,都道是天机不可泄露不是。
就在这时,云祥师太的眼睛扫过正专心致志拼图的瑾儿,滞了片刻,随即了然,眼神恢复清明,带着赞许之意再次看向安然:“这孩子的根就在这京城,安然可愿意替他寻回?”
“师太,您认识他,您知道他的……?”安然看了看瑾儿,没有说下去。
“每年正月初六,敬国公府都有赏梅宴,安然若有机会参加,不妨带上他,也许会有奇遇。”云祥师太笑道。
“敬国公府?薛家?你两个舅母倒是每年都会收到请柬,安然若想,可与你舅母同去。”老太君说道,不过她心里倒不是那么情愿太快找到小瑾儿的家人。她看得出安然真心疼爱瑾儿,把他当作自己弟弟一样。
安然欣喜地点头应了,虽然想到有可能很快就送走瑾儿,心里万分不舍。但瑾儿那么小,有什么比至亲之人在他身边疼爱他照顾他更加重要呢?何况这个世界如此如此注重家族,根据茹儿的描述和那块玉佩的品质,瑾儿的家族应该不差。
云祥师太看着安然的脸色变化,心里暗自点头,这个来自异世的女孩心性确是平和纯良。她想到这个女孩以后可能的影响力,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若不然,将来将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安然自是不会想到云祥师太正在把自己想象得那么重要,她此刻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为那还没影的“分离”伤感了。这大半个月来,瑾儿跟她同吃同睡,除了她跟舅母离府去参加宴会,瑾儿就几乎没离开过她身边,那启蒙的《千字文》都是她亲自教瑾儿的。这要真是找到了他的家人,咳咳,她很舍不得送走他啊。
可怕的“读心人”云祥师太又开口了:“放心,你和他的缘分不浅。”
安然忘记了伤感,很悲催地看着云祥,心里碎碎念:高人啊高人,你可不可以尊重一下个人**,不要让我这么透明啊?
面对这位据说是“大昱地位最显赫的佛门中人”的云祥师太,安然心里不断吐槽:
她不是与外祖母同龄吗?怎么看起来像三十似的,逆生长?难道真的成仙了不成?
她不是德高望重的得道高人吗?怎么一点都看不出肃穆凝重的样子?
安然不由想起刘嬷嬷说过的关于云祥的传奇故事:云祥也是名门世家出身的千金小姐,自小却是喜欢跟她祖母在佛堂参佛念经,据说她六岁学写字开始抄佛经,到十六岁时已经手抄佛经60部,300本。
最疼爱云祥的母亲和祖母分别在她11岁和14岁那年相继过世。此后,她更是一心沉醉于佛学,除了最好的朋友、即安然的外祖母以外,几乎不与其它人交往。
云祥的祖母生前为云祥定下一门好亲事,本定于及亓后出嫁的云祥却在及亓当天“意外”受伤毁容,父亲宣布让她的庶妹代嫁,并将云祥母亲和祖母为她备下的嫁妆全部抬到庶妹院子里。
谁知就在庶妹出嫁的前一晚,全府的主子和下人们亲眼看着那些嫁妆全部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回云祥的院子里,随后便一场大火熊熊燃起。待这些人回过神来,才发觉云祥已经不知所踪。
直到10年后,有心的香客们才发现福城泉灵庵年轻的掌庵师太云祥就是当年那位失踪的小姐,只不过脸上狰狞的疤痕不见了。
而那位庶妹的姨娘在火烧嫁妆后坐在地上呆怔了一整晚,第二日就疯魔了,逢人便说自己当年是怎么害死夫人的,自己母女俩又是怎么害云祥毁容的。
那庶妹也就自然而然地名扬京城,无人愿娶,好多年后才嫁到一个遥远的县城给一个土财主做了填房。
……
老太君没有注意到安然正在“跳跃性畅想”,她笑咪咪地看着专心吃蛋挞的云祥师太,打趣道:“你这个万金难请的贵人,今天不会就是来我这喝茶吃点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