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是这样,那只是顺风,我运气好罢了。”梅三重嘻嘻一笑。
陆翊平抱拳一拜,道:“学生不但想和您学习射艺,还想学武艺。恳请梅大人收我为徒!”
梅三重淡然道:“我不收徒。”他以前拜师的时候,那老头子就立下规矩,不许他将本门武功传授外人。
陆翊平仍然拜着不起身。梅三重懒得理他,甩了甩袖子,绕过他优哉游哉地走了。
他似乎感觉到背后射来两道倔强的目光。这少年看似温文有礼,但却是个倔犊子。梅三重料定,他一定不会轻易罢休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散学之后,陆翊平又找上门来了,恭恭敬敬地朝着梅三重一拜,道:“请梅大人收学生为徒!”
梅三重一整天没碰酒,此刻犯了酒瘾,笑嘻嘻地一拍他肩膀道:“走,请老师喝酒去!”
梅三重一路走,一路与陆翊平勾肩搭背,不像是同行,倒像是把他掳走。陆翊平浑身不自在,一脸的无可奈何。只觉得越走越不对劲,眼见前面华灯十里、香风吹彻,丝竹管弦夹杂着男女欢笑之声,陆翊平终于忍不住问:“梅大人,你这是要带学生去哪?”
梅三重露出一张很灿烂的笑脸,道:“你知道世上最好喝的酒是什么酒吗?”
陆翊平似有不祥的预感,皱着眉道:“学生愚钝,还望梅大人指教。”
梅三重嬉笑道:“不就是那花酒吗!”……
“你竟然带他去吃花酒!”雨菡从地上跳了起来,生气地嚷道。
梅三重猛地从回忆中惊醒,看她突然一脸娇怒,不禁扑哧一笑,道:“看把你给急的,先听我说完。”
雨菡气鼓鼓地又坐了下来。
……陆翊平吃了一惊,尴尬地说:“梅大人,这花柳之地学生不便去。不如换个地方吧!”一边说一边将他肩膀上勾搭着的那只手赶下来,谁知梅三重那只手竟像长在他身上一样,任他怎么拽就是下不来。
梅三重饶有兴致地打量他涨红的脸,笑道:“怎么?你都束发了,还未知人事?”
陆翊平红着脸正色道:“梅大人,请您不要再戏弄学生了!”
梅三重假装嗔怒道:“你不是说要拜我为师吗?岂不闻师命不可违?你如此不尊师命,我如何收你为徒?!”说罢便作势拂袖而去。
陆翊平一咬牙,服软了:“学生不敢扫了梅大人的雅兴,请梅大人带路吧。”
梅三重方又笑嘻嘻地搭着他的肩,把他拉近了路边一家名为“凤箫馆”的妓馆。他是这里的熟客,老鸨见他来了,熟门熟路地将他引进了楼上的一个厢房。梅三重随口点了两个姑娘的名字,然后坐下来将桌上两只酒杯斟满,一脸的如沐春风。
陆翊平如芒在背。梅三重将酒杯塞到他手里,与他对饮起来。
未几,两位清丽艺伎携着环佩叮当之声飘然而至。两人娉娉袅袅地向着梅三重一福,娇滴滴地道:“梅爷万福。”
梅三重应了一声,指着陆翊平道:“这是我的学生,他叫陆翊平,二位姑娘要好生招呼他。”
二女又向陆翊平拜道:“陆少爷万福。”陆翊平不应,只把脸埋了下去。
梅三重与她二人又是对饮,又是调笑,真真是宾至如归。喝酒喝到了兴头上,他又亲自抚琴,给那位唤作鹦哥的歌妓伴奏,两人眉来眼去,旁若无人,陆翊平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把脸转到另外一边去了。
刚转过头,陆翊平的目光却与另外一位名叫玉儿的艺伎相遇。玉儿正用探究的眼光打量着他,看他浑身不自在,她先低头掩口一笑,又抬起眼来轻声笑问:“陆少爷可是初次来这烟花之地?”
陆翊平红着脸闷声不说话。玉儿轻轻在他身边坐下,叹道:“奴家与少爷应是一般年纪,可这造化际遇却差了千般万般!”
陆翊平从未与女子坐得如此亲近,不由得把身子往旁边靠了靠。但见她一手捧着香腮,秀眉微蹙,满含愁容地盯着脚下一双绣鞋。他流露出同情,却没有答话。
梅三重一曲奏罢,扬起手来潇潇洒洒地将那琴一抚,朗声道:“人生得意须尽欢。翊平,你也来为鹦哥姑娘奏一曲。”
陆翊平回过神来,低声道:“我不会抚琴。”
梅三重又道:“那你为二位佳人填词一阙吧!”
陆翊平站起身来拜道:“学生笨拙,素来不长于填词做赋,请梅大人饶了学生吧!”
两位艺伎掩口轻笑,拿眼光瞟着眼前这个青涩少年。梅三重意兴阑珊地咕哝道:“既不识音律,又穷于文采。我梅三重可不想收这么无聊的徒弟。”
陆翊平一脸为难。梅三重干咳了一下,看了看桌上的酒壶,道:“也罢!你陪我喝酒,喝酒你总会吧!”
陆翊平不忍扫了梅三重的兴致,只好硬着头皮说:“学生陪您便是。”
梅三重大喜,吩咐鹦哥道:“鹦哥姑娘,叫外面的仆役给我们上十坛酒来!”
“十坛?!”陆翊平大骇,道:“梅大人,学生酒量浅,如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