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要一些白米,不过也只能顶的了一时,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不能受半点儿的罪。”
蝶舞想起还有数月的光阴该怎样熬过,不由得急切道:“娘子……”声音也有了哽咽之意。
未央反倒是微微一笑,“你伤心做什么?我又没有伤心,你倒抢在我前头了。”她低头,紧紧的闭了闭眼,用力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委屈了这个孩子,就算在这冷宫里头,我都要将他抚养长大。汉朝的时候王皇后不就是这样抚育的汉武帝么,前人能做得到的事,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元胡摩眸中光彩闪过。道:“说的不错,我想有你这样的娘亲,这孩子将来必然是另一个汉武帝。”
未央失笑,笑中带了点零星的泪光,却摇头道:“我倒希望是个女儿。”
元胡摩“咦”了一声,奇道:“你已经有个女儿了,怎的还希望他是个女儿?”
未央也说不出来,只得道:“我也不知道,只想是个女儿就好。也许我天生下来就喜欢女孩子吧。”
元胡摩若有所思,道:“看来只怕是如此了。”
未央不置可否。其实她真是说不上来,旁人一心求子希望稳固地位或是不希望儿子将来为争夺皇位拼的你死我活,她都没有这些想法。她只是纯粹的希望是个女儿,将来和她长得一样。也许潜意识里,她更希望她能像未朝,那就像她心底里的一个梦,能够见证她的成长。能够和她永远在一起,哪怕有一个人要先离去,那也是她自己。
回到永巷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何泉等得着急,以为她们是出了什么事。见到她们回来,竟然喜极而泣。
未央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喜悦莫名下。分外感动,拉上他和蝶舞一起围着火堆闲聊。何泉得知未央有了身孕,高兴的都快要跳起来,他快慰的笑着道:“小皇子快快出世,咱们可就都指望着您呢。”
未央含笑不语。也不愿再提心里对儿子的抵触来破坏了他们的心情。蝶舞却担忧今后的日子该怎样过,何泉想了又想。忽然说道:“娘子如今有了身孕,这一没有御医诊治,二不能吃北宫送的饭菜,光靠皇后娘娘,咱们的日子也没法过呀。娘子,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即然不能指靠圣上,为何不告诉齐国公呢?齐国公若是知道娘子怀了身孕,肯定会回京来保护娘子的。”
骤然听到何泉的提议,让未央好一阵的心悸,何泉的提议并没有错,说不定还能让宇文宪避过秘卫的追杀,但是她知道在此刻,她更不能这么去做。
蝶舞扬扬手制止了何泉继续说下去,接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吩咐何泉把带回来的白米和衣物锦缎收拾好,伺候未央就寝。她躺到未央身边,又替她掖好被角,平躺了半晌后,才轻声说道:“娘子,不妨考虑一下。”
“嗯?”未央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她,她怎会不知蝶舞的意思,但不能就是不能,这是她的孩子,怎么能假手于人来寻得保靠,这不仅是在伤害宇文宪,更是没有道理可言。
蝶舞又再劝道:“齐国公不会怪你的。”
沉默良久,未央还是道:“不必说了。”
“哎,娘子,你这又是何苦?”蝶舞执着的说道:“娘子你想想,你能保证齐国公能够逃得过秘卫吗?齐国公现在必是逃亡四地,连个安身之所也无。”她身旁的人身子动了动,她知道此话是触动到了未央,抿了抿嘴,续道:“齐国公若是知道娘子身处险境,他必定会快马加鞭的赶回来,那些秘卫便再也奈何不得他了。”
未央缩了缩头,闷声闷气的道:“真像你说的,他又何必离京。”
蝶舞失笑,怎会不知她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便道:“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娘子有身孕了呀,他以为只要他离京了,宇文护没了威胁,该有的都有了,就不会对娘子下毒手了呀。”蝶舞狠了狠心,道:“说不定他早就知道不只是离京,说不定他早就知道宇文护不会放过他,他一心一意只想着只要他没了,就,就……娘子!”蝶舞慌忙坐起身来。
原来未央已经掀被而起,越过她披衣起身,蝶舞知她要做什么,忙取来笔墨,嘴上却道:“娘子身子虚弱,不如等睡一觉好些了,明日再写吧?”
未央摇头不语,提笔写了一纸,交予蝶舞道:“去给达鲁。”
蝶舞故作吃惊道:“娘子写了什么?”
未央用神太过,愈加觉得吃力,半倚在案边,抬手指着她的鼻尖道:“都是你,搅得让人好不安生,明知故问,还不快去。”
蝶舞吐了吐舌头,应了一声,匆匆出去了。
未央低头抚着尚未显形的小腹,暗暗道:“孩子呀孩子,若你能救得了他一命,那就是娘亲为你积的福气,将来就算你不是汉武帝,娘亲也必会让你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