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并留下。
宇文邕本要去外殿审讯,未央拉住他,半真半假的虚弱道:“就在这儿,妾身要看看到底是谁要害我。”声音冷狠,连自己都深信了。
宇文邕拗不过她,便答应下来,吩咐众人在内殿入座等候,不一会儿,李福生带着权宜君来。多久不见权宜君,她已没了往昔的高傲自负,脸色也因久居冷宫而苍白难看,一身青布麻衣,褶皱起了一条又一层,不细看还以为是从哪个战乱之地逃来的难民。
权宜君颓然被仍在地上,她见到宇文邕的一瞬,似乎生机又活了过来,叩头叫道:“圣上。救救妾身,救救妾身……”
未央竟有些感同身受,看她如今的模样禁不住心里也跟着发颤,冷宫,那个或许她也会去的地方竟然是如此可怕的地狱。不过只是一两月,权宜君那原本满头秀发已略显灰白,所有一切关于“高贵”的展现全然不见于她的身上,卑贱的样子甚至连普通的宫娥也都不如。
一声冷哼,令权宜君一阵颤抖,抬头这才看清未央。竟然愣在了当场,不一会儿化作满面的惊疑和惧怕,渐渐变作憎恨。当初她被幽禁。想必后头回过神来知道是被未央所设计从而大骂于未央,听说言语肮脏让看守的禁卫也不忍再听。
未央冷冷的直视于她,见她口型微张,已知她要说些什么,果然。权宜君怒骂道:“贱人!你怎么还没死!”
“啪”的一声,她头甩往一边,再回来脸上一多了一个鲜红的牌印,她怒目看向身边的宦者,那宦者扬手又是一掌牌扇下。
“行了。”宇文邕抬手止住,冷声发问:“她你可认得?”
权宜君看向另一边跪着的碧瑶。脸色一边,惶急摇头:“妾身不认得,不认得。”
碧瑶哭道:“娘子您可莫要不认奴婢呀。是您指示奴婢在右昭仪茶水中下的药呀。”
权宜君哪里按奈得住性子,甩开宦者的手扑了过去,对着碧瑶的脸就是响亮一个耳光。独孤月容怒喝道:“你这是做什么!在圣上面前不得放肆!”
权宜君理也不理独孤月容,揪着碧瑶还要再打,未央飞快的扔了个眼神给李福生。李福生也知时辰不早了,忙使一众宦者死命拉开。权宜君口中犹自大骂:“好贱婢!我平素待你不薄,竟敢出卖我,血口喷人!”
碧瑶只一味往旁边躲开,如老鼠见到猫一般呜呜咽咽不止。
宇文邕眉头一蹙,抑声道:“作死么?!”
这一下众人都知宇文邕是起了杀意,皆不敢出声,权宜君不依不饶道:“圣上,是这贱人污蔑我,妾身没有做过,圣上明察!”
宇文邕揉了揉眉心,未央心中一沉,知他是在思虑手握南边兵权的权景宣,不过此事关联到自己,她也不好出声。只一会儿,宇文邕对独孤月容道:“你看着办。”躺在他怀里的未央狠狠的揪着他的衣襟,宇文邕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以示安抚。
这就够了,他虽没有亲自处理,但交给独孤月容已表明了态度。
独孤月容向他浅浅一笑,转身对权宜君冷冷笑道:“明察?自然是要查的。来人,去权柔华的宫里搜宫!”
权宜君骇然一震,如泥胎木塑一般,她本是心虚,也不笨,自猜得到搜不搜宫独孤月容都有法子搜出东西来。只一瞬的思索,慌忙道:“圣上,妾身冤枉呀,妾身只是吩咐这贱婢向右昭仪下药,根本不知道那是毒药呀!”
未央勉强硬起身子说道:“权柔华,你不知那是毒药,又怎么见到我没死这么惊讶?你害不死我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呀?”
权宜君愣在当地,不经大脑思考就是她的说话方式,口无遮拦总会为人抓住把柄。一进殿门就求饶那一句原不被人注意,此番经未央重重的说来,本来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疑惑,这下更笃定是权宜君陷害,那后面的事变更容易让人相信了。
“真是蛇蝎歹毒,朕怎么就让你这种人进了宫!”宇文邕极力屏下怒气。
权宜君眼神突然麻木而空洞,颓然失色的委顿在地,李秀芝不冷不热的插话道:“右昭仪不过与你在华林园有过争执,但亦不至于让你恨极如此,我倒是奇怪,你为何要至她于死地?”
权宜君仿佛得了提醒般,抬起低垂的双眸,看向她,又转向宇文邕,道:“圣上,妾身鬼迷心窍,受人引诱,才做出这大逆不道之事,圣上开恩呐!”
“哦?”宇文邕面色沉静,道:“是谁?”他见权宜君欲言又止,又道:“你放心大胆的说。”
权宜君迟疑片刻,重重磕了个头道:“妾身得罪了右昭仪被幽禁冷宫,冷宫日子不好过,又冷又暗,那些伺候的宫人个个落井下石,妾身真的是过不下去了……”
“这是你咎由自取,朕不想听这些!”宇文邕不留情面的打断道。
权宜君现在是狗急跳墙,又听得宇文邕如此不顾恩夕,知道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再有出去的机会,能保命就是万幸,哪里还肯保留。“是凌菲,是凌菲!是她派人来找妾身,说有法子让妾身复位,只要能替她铲除高未央,她就能让妾身离开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