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金碧辉煌的孔明灯从延寿殿上空升起,引来万人欢呼。宫里规矩,只有延寿殿的孔明灯升空,百姓才能放灯。一时间长安城的天空中灯火辉煌,一个个孔明灯像闪闪发亮的星光,照耀着漆黑的夜空一片璀璨绚丽。
太后在阿史那和独孤月容等人的陪伴下闲逛至御花园中,未央三人慌忙见礼。太后心情极好,挥手道:“都说是家宴了,一家子哪需这般客套。”她看了眼宇文宪,笑问道:“你们三个在聊什么呢?”
未央尚未答话,宇文直抢道:“他们……”他猛的瞧见未央斜眼瞪着自己,连忙改口道:“嘿,母后,我和五哥正要去延寿殿,谁知在这儿碰上了右昭仪就随口多问了几句。”
太后不以为意,向宇文宪问道:“你母亲身体怎样?”
宇文宪恭敬道:“多谢太后关心,母亲身子还好。”
太后点点头,随意道:“你要多劝她多出来走动走动,别让她成日闷在建章宫里。”
宇文宪点头应是,宇文直怕太后要对他说教,拉上宇文宪借口去寻宇文邕连忙奔逃。余下一行人簇拥着太后于亭中休憩,宫婢撤去了点心,重新换过新的,一众嫔妃、娘子也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自顾说笑。园子里凌菲和蝶舞的争锋由两宫扩大,内侍省左右郎官或多或少都和两宫有所牵连,其下的宦者纷纷选就阵营,落手之下毫不留情。
太后笑眯眯的看了一会儿,看似随意的说道:“这内侍省一直没个主事的倒也不妥。”
独孤月容陪笑道:“太后所言甚是,内侍省没个拿主意的总来烦我,容儿忙也忙不过来呢。”
太后瞄了她一眼,笑问道:“那你可有打算?”
独孤月容故作思付状,道:“不如提拔一个先暂领了内侍省好了。”
太后颇以为然的点着头。看来就要应允。厍汗姬和吴提妹相望一眼,被独孤月容占了先机,厍汗姬眼珠子一转,在太后身后说道:“太后,未央宫还没大监1呢,若先设了少监,这以后大监可要怎么做呢?”
听到“大监”二字,未央不禁凝神细听,这个位置的归属意味着谁能更有权势统御六宫,在场中人无论厍汗姬还是独孤月容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独孤月容眉头一皱。她本要把大监一位留到适当的时机,没料到厍汗姬竟如此心急。她向冯姬一挑眉,冯姬会意。在太后另一边说道:“如今宫里各宫尚宫都还年轻,只怕当不起大监一职,倒是内侍省的主官可不能总这么空着。”
吴提妹不以为然的反驳道:“哪里就年轻的去了?都是妙龄,眼下若不学些东西,将来只怕更选不到合适的。”
阿史那不懂大监的作用。也不在乎这大监谁做谁当,她随厍汗姬鼓弄,不插手也不帮腔。
太后笑脸宜人的左看看右瞧瞧,岂会不知她们旋转的心思,“都说的有道理,依哀家看。这大监和少监都得办了。”她扬手指着园子里道:“你们看看,看看,都是尚宫。不相上下,得有个管事的才行。”
参与炮竹战的多半都是在场的宫人们,众人只能连忙逢迎。未央暗自扯了扯嘴,纵然太后不来迟早今夜之事也会传入她的耳中,大监一职早定最好。只要太后发话,剩下的就靠蝶舞自己的本事的。
独孤月容暗地里用胳膊肘推了推未央。挑眉赞笑。未央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回敬了她一眼。
只一瞬眼神交流,独孤月容拉着太后的手臂,嗔道:“就不要算容儿的路夕了,容儿平时够忙的,她得留下来帮衬我。”
太后含笑轻拍她的手背,“行了,就你哀家还不知道么?就算路夕要定省,哀家不让,你管着六宫金印,哪里还能再出个大监来。”
太后言语带着调笑,却表明无论大监出自何殿,独孤月容依然掌管金印,众人面面相觑,这也便是说后=宫大权仍然在独孤月容手中。未央丝毫不觉有异,早便料到会是如此,最好内侍省的少监也由独孤月容的人来做,否则独孤月容岂会帮她谋取外廷主事。
北周与北齐内宫职权差不多,外廷最高两个女官职位,一为大监,二为女侍中,而其中大监有协理内廷之权,故此宫女之中向来视大监为最高女官,是她们毕生仰望和追求的荣耀。
“太后又拿容儿说笑了,即然您都这般讲了,那路夕就可以免了定省。”独孤月容撒娇说道。
太后抿嘴笑道:“是可以偷懒了,但这选大监还是得上点心,就交给你办吧,选个得力的,你们看,都让各自的尚宫来试试如何?”
太后说的依旧漫不经心,可谁都知道此事太后早有定计,否则怎会把定省交给独孤月容来办。但看在场的各宫嫔妃,无论从资历、身份、地位、年龄上来排也就几个,独孤月容言明路夕不参与,那剩下的无外乎在左右昭仪的尚宫身上。
冯姬抢先笑道:“妾身家的袭月就充个数吧。”
郑姬自是知道自己也是充个数的,也不扭捏,说道:“妾身家的挽香也跟着凑凑热闹好了。”
太后频频点头,对她二人甚为满意,如果定省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