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先日与周室交兵怕连累公主,今番老臣前来特地拜问。”
“李大人过滤了,朝政上的事我不懂,但既已入了这宫里,自是宇文家的人。周室乃礼仪之邦,自不会因此而罪责家媳,无论如何看在这份姻亲的情面上两国百姓也得了安宁。”未央在步辇上匆忙回宫时就想着该如何对答,此刻颇有些沾沾自喜,转头望向蝶舞,挑了挑一双秀眉,得意洋洋的眨眨眼。蝶舞无奈的耸耸肩,随即露出深思的神色,未央见此撇了撇嘴,心里很不乐意:每次都这样,懒得理你。心随意动,她撇开头不去理她,向李大人续道:“李大人此行需要多久?”
“回禀公主,怕皇上等的焦急,老臣逗留数日便要往返,来日遣使,若老臣有幸还在,定请命前来。”
“李大人言重了。”
齐使说的关切恭维,未央答得违心体面,但她不需要这些,她只关心她的未朝,“回禀大公主,长公主大人一切安好,前些月还同圣上一起去了修文台。”原来未朝都开始正式受教并享受了帝师的待遇,看来当初留下她是正确的选择,与皇帝享有同等宫礼那是多么大的皇家气派,未央听着苍老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让人终于安心。
“李大人,还请回去之后转告父亲母亲,女儿不能膝下尽孝,只能在这宫里替他们尽心了。”未央示意蝶舞将先前写好的信交到他手中,叮嘱道:“这封信烦劳大人交与未朝,让她不必挂心。”又赏了他些金碎子,齐使再三拜谢后才告退出去。其实能有这番会面,也算是周室给的恩典,对齐国也有一个交代。不过若是未央将实情告知不知又会是怎样的光景,自然她不会那样做,于己于他都没有半点好处,但是如此一来,自己反而更是进退两难了,周室也不会对自己今日的言行得体心存感激。未央写给未朝的信里,对自身处境的艰难更加只字未提,字里行间均是对未朝的叮咛嘱托,对自己异国生活安逸的大肆渲染。
说了这么久时间的场面话,可让她累的不行,未央斜靠在绒席椅靠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娘子,恕奴婢说句得罪的话,您对答的如此体面,不单大冢宰会因此而忌你,若将来您得了宠,只怕朝堂上对您不利的言词也会更多。娘子何不索性装的可怜,让他们觉得您是一个没有心机,喜乐全表于脸面上的呢?”蝶舞待殿中宫人都退下后,将思虑已久的话说了出来,虽明知有些晚了,但也不能怪未央,若留下了什么影响,罪责还是在自己没早些告知她该怎么做。蝶舞的话让未央一怔,她的话正中了要害,只是未央此刻也懒得多说,一时间沉浸在猛然到来的复杂滋味里。蝶舞说的全然推翻了她先前思量再三决定的对答,但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再想重来一次又怎么可能?未央仰看空旷的殿阁,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品的难受:做人真的很难呀,尤其是做一个活在宫里的人,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对的?应该的?罢了,罢了,前方的山呼海啸,要来就要来吧,看看是山不移,还是浪够强。
朝堂之上的消息不断传来,几经交涉,齐国如愿以偿获得了沁水以西的洛阳四郡,曾经富庶繁扰的洛阳帝都重新回到了齐国的社稷版图。大周却并未因失去洛阳四郡而吃亏,短暂的东境和平使得大周有了时间派大将军田弘一举攻破宕昌国,改其地为宕州,兼置宕昌郡。而宇文护也加紧了铲除异己的步伐,中州刺史贺若敦依仗自己的才能在与斛律光争夺湘州战役中全军安然逃脱,驻守河南郡按兵不动,致使沁水争夺战齐兵的失败,更对朝廷派去的使臣口出怨言。宇文护对这个门生怒不可赦,将他召回,逼他自杀。在临死前,贺若敦对儿子贺弼说:“我的志向是平定江南,现在没能实现,你一定要完成我的遗愿。我因为口舌不谨慎而死,你不能不深思。”于是用锥子把儿子的舌头扎出血来告诫他。贺若敦的死,宇文护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他能允许自己人的张狂,却不允许他们拿自己打下的江山开玩笑。看来宫中最近会暂得一时安宁,因为大冢宰目下必须找一位替代贺若敦做大将军的人选,无瑕再顾及**了。
听闻此事时,未央正在和宇文?对弈,笑意盈盈的聆听蝶舞卖弄着她的消息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