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绿萍实在忍不住问月华,他怎么好像知道银环要做什么似的?月华随意地笑笑,说道:“我平时也看些民间话本,偶然间看到一段跟她行径相似的,就照着演了下去,本来只是演着玩玩,没想到银环竟也读过那话本。”绿萍听得目瞪口呆,后来这话不知怎么的就传了出去,不管银环去到哪里都有人捂着嘴偷偷地笑,银环羞得连门也不敢出,直在屋里藏了大半个月。
这期间,月华去见了欧阳云起和周允志商量整改南北楼的事,谁知他们的心思都不在生意上面,只交由月华全权处理。月华只得回来跟玉蟾商量,虽然大半的时间都是他在说玉蟾在听,却也每每说得兴致勃勃,说到要紧处怕自己忘了,就待在书房里把想到的都写下来,玉蟾收拾书房的时候顺便帮他杂乱的记录整理成条目清楚的文章。玉蟾其实有些想不通月华的兴奋,就算南北楼真能一年赚一千两银子又怎么样?他那些田庄、铺面每年的出息也只比这个多的,更别说这些田庄、铺面本来的价值和放在库房里那些东西了。可是,她喜欢这样的月华,整个人都是神采奕奕的,不像以前那样总是带着仇恨的阴影。
果然,男儿家还是更适合外面那个更宽广的天地吗?可这笼子里的人却也未必愿意放过他。
玉蟾收拾完书房之后带着月华用剩下的茶盏走了出来,关上门时,却发现有一角黛色的衣服显露在影壁旁边,隐隐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玉蟾一走过去,喜兰便探出头来,一看是玉蟾连忙行礼问后,旁边一个九岁左右的小丫鬟也跟着行礼。却是玉蟾没有见过的。
“这是谁呀?”玉蟾微笑着问道。
喜兰连忙说道:“她叫喜秋,是我在黄妈妈那里就认识的姐妹,现在在内院大小姐的院子里当差,趁着闲了来找我玩儿。”
“既然你正忙着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记得来找我玩!”说着,喜秋又向玉蟾行了一个礼,然后匆匆地跑了出去。
“以后若是有人找你尽管带到后院你屋子里玩去,这可是永辉堂正门的当口,一是受了风不太好,二是有人看见还以为是你们在偷懒呢!”玉蟾说道。见喜兰点头便又笑了,把手里的东西分喜兰一半,说道。“这是大少爷惯用的旧窑甜白瓷绘花鸟的茶具,不能交给厨房的人去洗,你跟我到后头去吧。”
如今,院子里的人认定玉蟾是月华身边最红的人,能在她身边帮忙喜兰自然是极愿意的。况且又只是洗个茶具而已?喜兰便高高兴兴地捧着东西跟了过去,玉蟾便亲切问了她这段时间习不习惯,差事辛不辛苦之类的事情。随后便不经意地问喜兰刚才跟喜秋两个说了些什么。
“她说是来看看我,我当时正扫院子呢!让她先到后头去等我一下,可她不愿意,说大少爷又不常在家。问我哪来那么多差事。”喜兰伶俐地答道,“我就说,这几天下雪。每天扫雪的事不能耽误,她就跟我说大小姐喜欢雪,不让扫,不过,如果院子里有人犯了错就会被罚到雪地里去跪着。”
不是来打探消息的么?玉蟾有些不敢相信。又多看了喜兰一眼。她还记得喜兰今年刚刚八岁,是同来的四个丫鬟里最小的一个。其他三人都是家生子。在这府里也算是有些根基,而且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多少都有些心眼儿,只有喜兰是从外头买来的,性子也还算乐天知足。玉蟾一边想着一边带着喜兰进了茶房,教着喜兰将茶盏里的茶叶倒掉,然后舀了一盆水把茶具泡了进去。她见喜兰战战兢兢的,便笑了一下,说道:“没关系的,虽然贵重但也只不过是个器物罢了,没得人还去怕它的。你像平时一样认真些,就行了。”
“是。”喜兰应道,稍微放松了一下。
待洗好了一套茶具,玉蟾又教她把东西晾在架子上,然后站起来用帕子擦了擦手,说道:“喜兰,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能啊。”喜兰点了点头。
玉蟾不由得失笑,说道:“你也不问问我要叫你帮什么忙你就说能?万一,我是要你把这些东西都打碎呢?”
喜兰尴尬笑了一笑,说道:“玉蟾姐姐怎么会让我做这种事情?”
“以后别这么轻易答应别人,还是多想想吧。”玉蟾说道,“我是看着守后门的婆子最近有些不像样,但她也是个老人家了,我也不好当面去找她对质,所以想让你帮我瞧瞧院子里的姐妹们最近都几时出去,跟谁来往的。到时候,我去问那婆子,只要她说的有一条跟你说的不一样,就可以拿住把柄把她赶出去了。”
“这倒是不难。”喜兰说道,“其实,大少爷和玉蟾姐姐不在府里的时候,姐妹们也不多走动,绿萍姐姐就偶尔从东侧门出去外头逛逛街,可琦姐姐则回针线房那边去,晴雨姐姐来了这么久还没见她出过院子呢,云露姐姐多是去迎福居那边,而碧荷姐姐也并不如何出门的。我们几个出去也大多是见见以前在黄妈妈处的小姐妹。”
玉蟾笑了起来,说道:“你知道得这么清楚呀?”
“我在家的时候我娘就说我是傻记性。”喜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最近院子里有什么样别的事情吗?”玉蟾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