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豪焦急万分。
苏蔬摸着蔡文琦的额头,像炭火一般,只怕不及时治疗,烧到最后会惹出大病,甚至危及性命。
“我们带文琦去看大夫。”她道,然后让姬少游带着碧玉、招财进宝留在原地,几个人都去,只怕完颜宗弼会起疑心,认为他们想逃走。
姬少游不同意,他建议只留下碧玉和招财进宝,他陪着去找大夫,这附近说不定何时冒出金兵何时冒出辽兵,危险重重。
苏蔬拉着他出了蔡文琦的营帐,去找完颜宗弼,告诉他蔡文琦染病今日不能启程前行。边走边对姬少游道:“碧玉是奴婢,招财进宝是奴隶,你认为狡诈的完颜宗弼会同意我们这样做吗?这里他只知道你的功夫高强,你留下,他才不会怀疑。”
姬少游忙道:“也好,你离开后,有合适的机会赶紧逃,放心,我会想办法带着碧玉和招财进宝随后逃走。”
这件事苏蔬暂时不想,来到已经上马正高声呼喝随从的完颜宗弼面前。仰面道:“将军,文琦的病了,今日无法前行。”
完颜宗弼不以为然道:“绑在马上。或是让她和十王同乘一骑。”
苏蔬登时就火了,“她病的很重,需要赶紧找大夫治疗,耽搁下来,只怕没命。她可是你完颜家的媳妇,也是我大宋国相蔡太师的宝贝女儿,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完颜宗弼在马上用马鞭四处指指,“这附近连户人家都没有,哪里有大夫,不如前行。也许能遇到镇店,再下马投宿并给她看病。”
苏蔬坚决不同意,“我虽然第一次来金国。但对天下的地理还是略知一二,往前都是荒漠,更是远离人烟,若文琦有个三长两短,宗豪不会跟你拼命。我也会,蔡太师也会。大宋也会,你真的有把握自己所做之事很适合当前的形势吗?”
听她威胁自己,完颜宗弼满脸怒气,思虑一番,气的丢下马鞭,跳下马道:“仅此一日,明日必须启程。”
苏蔬焦心蔡文琦的病,也不搭理他,急忙赶回去,又找负责装载随军行李的军士借了辆马车,在车上铺好被子,把蔡文琦放上,因为非是专供人乘坐的车辇,所以没有车厢,又给蔡文琦盖了两床被子,她自己换了男装,然后叮嘱姬少游:“务必保护好碧玉和招财进宝,在别人眼中他们是奴隶,在我心中他们都是兄弟姐妹。”
姬少游频频点头,碧玉和招财进宝听了苏蔬的话,非常感动,看苏蔬和完颜宗豪赶着马车,渐渐走远。
其实苏蔬也不知哪里才有人家,她感觉只要往荒漠外面走,总会遇到人家,哪怕是牧民,讨些草药也好。
催马行了几十里路,已经到了午后,才发现一个村落,她和完颜宗豪大喜,急忙下车,牵着马绕进村子,寻个乡民打听村里可有大夫。
那乡民答:“大夫没有,却有个巫师,村里的人生病都是巫师给治疗。”
管他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只要能治好蔡文琦的病,管他大夫还是巫师,哪怕是恶魔,苏蔬当下给了一些铜钱,让他带路去找巫师。
乡民欣然同意,当下带着苏蔬几个来到巫师家里,到底是有身份有技能之人,住宅与众不同,在这些黄土夯实的茅草屋群中,巫师那青瓦覆盖的房子格外醒目。
那乡民手指大门道:“这里就是,我还有事,你们自己进去吧。”
苏蔬拱手谢过,然后过去敲门,咚咚半天,才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呀?”
苏蔬在门外高声道:“看病。”
大门哐当打开,露出一张青灰的脸,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披散长发,身穿黑袍,不知是职业装束,还是他刻意如此打扮为了唬人,总之苏蔬打眼一看,即知道此人便是巫师。
“您是巫师大人吧,我们带着病人来看病。”
她非常客气,口尊大人是为了讨好,为了让他给蔡文琦用心看病。
那巫师道:“我是巫师,先拿百两银子。”
“什么,百两?”苏蔬愣住,继而道:“只是染了风寒,又不是需要起死回生的大病,一两银子足矣。”
那巫师扭头就走,咚的把门紧闭,甚至不给苏蔬讨价还价的机会,他这样狮子大开口,是因为发现苏蔬和完颜宗豪穿戴奢华,知道他们是富户之人家,想敲诈一笔。
苏蔬喂喂的喊了半天,那巫师其实就在门里暗藏,等着苏蔬妥协,谁知苏蔬勃然大怒,最近正憋了很多火气无处发泄,她咚的一脚踹去,想把门踹开,没踹开门,却听里面啊的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