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蔬登时惊诧,难不成自己练成隔山打牛的神功,不然隔着一道门,自己踹了一脚,那巫师为何如此惨叫?
完颜宗豪听巫师的叫声有异,对苏蔬道:“师父,里面有状况。”
苏蔬业已感觉到这一点,她急忙过去敲门,里面脚步凌乱,像是有很多人,隐约又听见有人喊了声救命,只是声音像是被什么堵住,听的不甚清晰。
人在异乡,苏蔬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她们走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找到这么个村落,蔡文琦的病不能耽搁,她猜想大概是那巫师出事,所以,她必须去救,救下巫师才能救下蔡文琦,这是连锁反应,她转头告诉完颜宗豪,“照顾好文琦,在这里等我。”
她说完,抽出鞭子甩向大门附近的一棵树,用力一拉,身子飞跃而起,稍后抓住树的枝杈,又跃上墙头,往里面一看,刚好就看到一些人抓着那巫师,正往屋内而去。
她跃下墙头,尾随而上,至房门口,就听里面鞭挞之声,那巫师哎呀啊呀的嚎叫,连连说“家徒四壁”什么的,苏蔬猛然醒悟,抓住巫师之人是强匪,他们这是来村子里打劫,大概发现巫师家宅富丽,便首选来此。
她来不及犹豫,怕巫师拒不交出财富而遭匪徒杀害,他一死,危及蔡文琦,是以一脚踹开房门,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回头看看她,文弱一书生。
里面的匪人大概十余个,过来一个壮汉喝问:“你是谁?来此作甚?”
那巫师也看到了苏蔬,虽然里面的匪人个个膀大腰圆,而苏蔬不仅纤弱,还单身一人,但巫师为了保命,看见她也仿佛抓住救命稻草。高喊救命。
苏蔬先礼后兵,对匪人拱手道:“我找这位巫师看病,请各位高抬贵手放了他。”
匪人哈哈大笑,“怪不得长得如此瘦弱,原来是有病,巫师今日闭馆,你去别处看吧。”
巫师急的高喊:“他们是贼匪!”
啪!一匪人挥起蒲扇大小的手掌,打的那巫师跌坐在地,嘴角流血。
另一匪人呼喝苏蔬,“让你滚就赶紧滚。耽误爷爷们发财,等下小命难保。”
他刚说完,忽然发现苏蔬身穿的袍子是刺花的锦缎。脚上穿的是高腰的长靴,这种打扮在此地不多,一看就是纨绔子弟,心里暗想索性把这个贵公子一起打劫,遂给旁边的两个同伙使个眼色。那两人领悟,上前来拿苏蔬。
苏蔬早已料到他们会如此,决定先发制人,她一鞭子打去,抽在一个匪人脸上,登时翻开一道血口子。那匪人痛的嗷嗷嚎叫,没等另外的匪人上前,她又甩去无数鞭。鞭鞭捡要害之地打,不是脸就是裆下或是咽喉或是心口,她一个人手中又无刀枪等锐器,鞭子是软兵器,除非是在莫笑天那样的高人手中。否则很难制敌,所以她必须狠辣。
这些匪人。都是趁着乱世到处打劫百姓的恶人,他们遇到金兵或辽兵跑的比兔子还快,单单在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面前逞英雄,所以,根本经不住苏蔬打,也没料到这个文弱的少年如此厉害,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赢了就更加狂妄,输了就磕头告饶。
苏蔬着急给蔡文琦看病,无心听他们大哥大爷祖宗的求饶,拿着鞭子挥赶,让他们离开,然后让完颜宗豪把马车赶进巫师家的院子,再让他把蔡文琦抱进屋子。
这时,那巫师再不提百两诊费之事,先是感谢苏蔬救命之恩,然后为难道:“恩公不知,我其实根本不会看病,世道乱,无非是想浑水摸鱼,赚些银钱度日。”
“什么,你不会看病?”苏蔬骇然,天色渐晚,巫师不会看病,黑灯瞎火的,去哪里找大夫,只怕连村子镇店都找不到,遂问去巫师,“这附近可还有镇店?”
巫师摇头,方圆五十里没有,他扭头看看完颜宗豪怀里的蔡文琦,见她双目紧闭,脸色极其难看,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他道:“恩公,我之前给乡民看病都是骗,但恩公你救了我,我才不敢骗你,不过,也有乡民被我治好的,否则他们怎么能如此信我,为了骗人,我多少学了些岐黄之术,这样,我家里还有些草药,看这位姑娘像是染了风寒,我立刻把那些草药熬了,然后再给她驱鬼招魂,或许,能救活。”
“这……能行吗?”苏蔬回头看看完颜宗豪。
他道:“师父,就按巫师说的吧,否则再耽搁下去,我怕文琦会挺不住。”
苏蔬看蔡文琦嘴唇上的皮肉因为烧的厉害而开裂,她的牙齿却紧紧闭合,即便再出五十里能找到大夫,或许也是个浑水摸鱼的主儿,罢了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她让那巫师立即去熬药。
巫师从内室拿了些树根模样的草药出来,放在罐子里,填满水,置于炉子上熬,他随即又踅回内室,不多时穿戴整齐出来,却吓了苏蔬一跳,见他——额头缠着五彩的抹额,头顶插着两根类似犀牛角之物,身上彩带飘飘,腰间系着无数铃铛,一手抓鼓,一手持槌,脸上画满彩色的道道,诡异莫测。
虽然不知他意欲何为,苏蔬也知道他这应该是要作法之类,天生万物都有其道理,自认识侬志高,苏蔬明白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