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轩武分手之事,如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他的心思突然乱了,忽而又是那种罪恶感加身,忽而希望却伸出纤细的触角撩拨他,然后,他被两种感觉纠缠,折磨得一阵在床上躺了,一阵在桌前坐了,一阵拿起书又放下,一阵推门迎着风想让自己清醒。
“不行,我得带苏蔬走,离开金国这虎狼之地。”他突然产生这样的念头,苏蔬如果在会宁,即使不被胡拖威逼,也会被完颜宗翰等欲把大宋吞并的一伙人陷害。
这个念头产生,他立即找来金国地形图,在谋划逃跑路线,按他的意思,不能走海路,苏蔬就是从那里而来,一旦得知苏蔬逃跑,金国当然会封锁海岸,需走陆路,走陆路,就得过战区,那里有辽兵和金兵,非常危险,但越危险的地方越是有机可乘,并且,也别无他法,总不能插翅而飞。
这是远的,近的问题是,怎样带苏蔬出会宁,宾馆里有大量的金兵看守,苏蔬一旦不见,他们会立即通知金廷,即使苏蔬现在可以自由出入,身边仍有金兵护佑,也就是监视,术虎巴阿暗下决心,实在不行,唯有杀了那些金兵解决掉眼线。
他又琢磨找个什么理由把苏蔬带出宾馆,最好能带出会宁。
“抢亲!”他眼前一亮,由胡拖之事想到,等把胡拖逼婚之事摆平,消停几天后,自己就冒充胡拖抢亲,易容对他是家常便饭,再容易不过,这样,完颜宗翰即使得知苏蔬丢失,他也不会派兵堵截。
“妙计!”他自己非常兴奋,急匆匆出了房门,天色已黑,他还是想立即把这个计划告诉苏蔬,让她也高兴。
呼澜却迎面而来,把他堵在门口,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术虎巴阿唯有退回房内,点着油灯,和呼澜坐下,她从食盒里拿出一个碟子,上面放着几块黄澄澄的糕点,把碟子推至术虎巴阿面前,道:“吃吃看,这是我从苏蔬的侍女碧玉那里学来的大宋宫廷糕点。”
术虎巴阿道:“我不饿。”
呼澜撅起嘴巴娇嗔道:“又不是正儿八经的饭食,夜宵,少吃一点点。”
术虎巴阿扭头看看漏壶,还没到吃夜宵的时候,却又不想让呼澜失望,虽然心里着急苏蔬,想一想这是晚间,苏蔬也该休息,明日再去告诉她不迟,遂安心同呼澜叙话吃着她亲手做的糕点。
金国此时正值一个从原始部落向奴隶主社会过渡的时期,远不像大宋,即便大宋的政权是从别的时代夺取而来,回溯过去,五代十国、唐朝、隋朝至先秦,各种底蕴都是经过多年的积淀,纺织、饮食、学术、农耕、医药等等,到了宋朝,更是空前的兴旺发达,所以,呼澜从碧玉那里学会制作的这种宫廷糕点,当真是美味无比。
金人不仅仅掠夺,还懂得学习,呼澜是一个反映点,她就是满心对大宋的憧憬。
说是品尝,术虎巴阿为了讨呼澜欢心,竟然把一碟糕点都吃了,然后咕嘟嘟灌下一杯茶,拍拍肚子,表示自己心满意足。
呼澜突然想起苏蔬说过,术虎巴阿是宋人的事,不免盯着他看,魁梧、阔脸、眼睛不大、皮肤略黑,怎么看都是女真人的长相,若说宋人的长相,应该像米寿山那样,身材中等,有点文弱。
想起米寿山,她继而想起那晚米寿山和铁三娘交叠在床上颠鸾倒凤之事,陡然间,呼澜的脸就红了,心突突狂跳,眼睛也不敢再看术虎巴阿。
术虎巴阿发现了她的慌乱,不明所以,问去。
呼澜当然无法回答,越是这样术虎巴阿越是奇怪,以为呼澜突然生病,走过来她面前,关切的再问。
呼澜低着头,术虎巴阿身上浓浓的男人气息扑进鼻子,钻到心里,拨弄她的心尖尖,她突然一把抱住术虎巴阿。
术虎巴阿登时僵立,也预感到什么。
呼澜扬起头看着他,手然后朝他的衣领处伸去,刚刚触及他的肌肤,没等术虎巴阿有何反应,她自己竟然不能自抑,脑袋扬起,眼睛微闭,分明是在索吻。
术虎巴阿就一直僵立着,低头看看呼澜粉嫩的诱人的双唇,仿佛一只无形的钩子,把他的脑袋钩下,慢慢接近,嘴唇碰到嘴唇,他直感觉呼澜一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