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义庄看过蓝礼庭,剩下的便是寻墓地,并商讨出殡事宜,苏蔬对蓝云阔,难得像初识那样,平心静气的说话。
归来,眼见万家灯火,蓝云阔踽踽而行,若是换了以往,他难得与苏蔬单独相处,早就大献殷勤,此时心有丧父之痛,沉默不语,苏蔬看去甚是可怜。
“你现下住在何处?”她问。
蓝云阔怅然道:“赁了间房,窄小冰冷,刚到汴梁各处都不熟识,等下买间大屋,再请你过去小坐。”他说着话,仰头一叹,心有千千结,不仅仅是父亲的突然离去,初来汴梁,身在官场,此后是步步艰难,更有对苏蔬的感情,剪不断理还乱,明知人家不喜欢自己,却还是一厢情愿的执着。
纵使蓝云阔过去有诸多不是,此时的他却是境地凄凉,苏蔬恻隐心起,道:“先去我家里吧,好歹暖和。”
不知是不是因为父亲的亡故,苏蔬对自己的态度大大的转变,居然邀请他去家里,蓝云阔求之不得,急忙点头应承。
到了别苑,看这处宅子的富丽奢华,蓝云阔心里顿觉不是滋味,猜想这大概又是司空轩武所赠。
苏蔬叩门,不多时门启开,老院公见是她,慌里慌张道:“少夫人,又来一个莫小姐!”
冷不丁,苏蔬没反应过来,稍加思索,脑袋嗡的一声,急问:“谁,你说谁?”
院公呆呆的,手指里面。
苏蔬推开他,大步而去,蓝云阔紧随其后。
来至前厅,刚好遇见从里面出来的莫兰与奶娘,燕儿跟在她们身后,见苏蔬,脱口道:“小姐!”
没等苏蔬回答,莫兰回头道:“何事?”
燕儿啊啊的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
苏蔬知道莫兰存心气自己,呵呵一笑道:“是不是她喊少夫人,你也认为是你?”
莫兰语声轻柔,却是充满敌意,道:“正有此意。”
两个人,真假莫小姐,真假苏家少夫人,彼此端量,暗中较劲,苏蔬对莫兰,真是“相见恨晚”,往事历历在目:未婚而寡——险丧命于蓝礼庭的冥功指之下——客栈被投毒——断桥溺水——淮阴被追杀——两度入狱——险遭朱堂侮辱——被白虎寨袭击——逼走汴梁……桩桩件件,焉能忘记,九死一生过来,都拜她所赐,看莫兰娇娇弱弱,容貌秀丽,原来却是个蛇蝎女人,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莫兰也在打量苏蔬,她内心虽有愧疚,但秉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另有一个恶毒的奶娘从旁教唆,她视苏蔬为自己幸福的大敌,当然不会客客气气。见苏蔬男装打扮,一张脸素净如玉,一双眼冷若寒潭,上嘴唇微翘,带着些许的高傲,脑袋昂起,彰显不羁的个性,不过一身普通的男士褂衫,穿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番韵味,都说三分人才七分打扮,面前之人却是十分人才,非是她借了衣衫映衬自己,而是衣衫借了她的绝美容颜才显得出众。
莫兰非是才识苏蔬,当初发现醉卧在草丛中的苏蔬,用她顶包替自己去苏家做寡妇,事情急切,再加非光明磊落之事,匆匆忙忙的,没有看个仔细,现在用心看了,发现苏蔬的样貌远在自己之上,虽她性情柔顺,然女人在容貌上更喜欢比较,一贯被人称为花容玉貌的她,醋意渐浓,所谓女人心海底针,此时莫兰对苏蔬的愧疚荡然无存,左看看右瞅瞅,意味深长道:“多日不来,别苑竟然变得面目全非了,厅内原有个好大的红木桌子,司空他在此会客待友,厨房内一面墙壁是不是还那样黑黢黢的,西厢我放了一个木头架子,是为了下雨阴天晾衣服所用,马厩里的石槽有个缺口,回廊顶端褪了色……”她叨叨咕咕的说了很多,分列别苑各处种种,俨然是在此住过。
花匠老佟插嘴道:“厅内放不得那样大的桌子,厨房早已重新粉刷,西厢的那个晾衣服的架子早拆了烧火,马厩里的石槽换了新的,别苑如今改头换面,无需您惦记。”
一旁的奶娘暴怒,呵斥老佟道:“主子们说话,你个下人,毋庸置喙!”
老佟本是想帮衬苏蔬,却让苏蔬更明白,这个莫兰,果真在别苑住过。为何司空轩武从未对自己提起?她不禁问道:“你见过司空轩武?”
莫兰娇俏的一笑,“不然,我如何在别苑住过,当然是他的安排。”
苏蔬心里凛然一抖,火气如流岚,慢慢在心底升起。
莫兰看出她的异样,继续火上浇油,“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吗?他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我现在,可是住在他的将军府。”
“你住在皇宫关我何事。”苏蔬嘴上这样说,气已经冲至头顶,马上爆发。
莫兰看她气,正着自己的道,“天啊,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他有十几近二十个的姬妾?”
“你胡说!”苏蔬怒不可遏,司空轩武是何等诚实之人,他若是有那么多老婆,怎能骗自己。
莫兰呵呵一笑,“敢不敢与我去将军府走一趟?”
姬少游看苏蔬气的变了脸色,急忙道:“妹子你别听这个贱女人信口胡说,那些女人非司空将军他所愿。”
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