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姜黎总是很忙,不是以往那样被动的忙,而是非常积极的,出于主动的忙。恰好唐烟儿也没闲着,是以直到有人来为她的床撤掉冰簟,她才想起姜黎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有来了。
对于唐烟儿而言,时间早晚从来不能成为阻止她出行的理由,夜半翻墙如履平地,只是在姜黎门外稍稍犹豫了一下——她并不是独自居住,自己贸然上门是否会给她带来麻烦呢?
只是这一踟蹰间,门已经开了。姜黎见是她,略有惊讶:“烟儿怎么来了?”
“来不得?”唐烟儿从缝隙中看见她身后的房中并无他人,便抬腿往里进:“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姜黎关上门进来:“同住的那位师姐申请换房间了。”
唐烟儿敏锐的问:“你干什么了?”
如果不是姜黎采取了什么有效措施,被赶出门的人应该是姜黎而不是另一位吧?
姜黎笑了笑,仿佛是在说什么都瞒不过你:“也没什么,我禁闭结束之后去找过一次陈文秀,就是……被你吊起来的其中一位,想来她们是在你手里吃到了苦头,因而对我也有所忌惮,我们谈了谈,仅此而已。”
唐烟儿怎么会相信‘仅此而已’?但是既然姜黎能够自己解决,那是最好不过,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姜黎的房间简单到简陋,壶中连茶叶也无,仅仅是一壶冷水而已。
她若有所思般笑了笑:“也好,我才发现竟已入秋,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的功夫练得怎么样?”
原来是来查验功课来了,姜黎想了想回答:“青阳诀依然是第七重,无论我怎么练都没有长进了。之前的几套手上功夫都已经练得烂熟,最近师傅们在教剑法了,已经学了两三套。另外……”她有些忐忑的看看唐烟儿:“你教我的轻功和步法都有在练,可是……”
“可是越练就越发现与青阳诀的内功心法相冲,难以进展,是吧?”唐烟儿好像早已料到,替她说了出来。她看看姜黎,安慰道:“这说明你进境很快,我早先就与你说过吧,虽然我的师父是景年,但我练的功夫实在与青阳派没多大关系,内功心法也大为迥异。青阳诀我也练过,但是后来放弃了。青阳诀的心法是阳性心法,性温和平稳,以修身养性为主,主要是巩固经脉,强身健体的作用,而我教你的步法是辅助轻功的。那步法和轻功都相对直接霸道,和青阳诀相冲一点也不奇怪,之前是因为你没有自保之力,我的功夫练起来上手快些,如今你还是改习青阳派武功吧。”
姜黎没有想到竟然还会这样,如果放弃已经学会的轻功和步法,不异于要她重头再来,她好不容易练到这个地步,怎么可能放弃?
唐烟儿看姜黎脸色铁青就知她心头所想:“你别想的那么严重,想当初我的功夫也是重来了好几次,我爹爹和我师父的功夫路子截然相反,我还很小的时候就差点被两个白痴弄得走火入魔,后来他们好不容易才让我定下来,虽然以前的功夫废了,但是留下的底子还在,再上手还是很容易的。”
“没有……别的办法吗?”姜黎问。
唐烟儿叹口气:“你毕竟是青阳弟子,没有理由舍近求远,对不对?”
姜黎凝眉思量很久,才沉着脸点了点头。气氛一下子就僵了,姜黎埋头看不清表情,唐烟儿看不下去,便道:“别垮着一张脸了,虽然内功不能兼修,但是剑为心使,教你几招剑法还是没问题的。明天去回枫阁找我。”
她们已经很久没有去回枫阁练武了,姜黎一听就抬起了头,当即应道:“好!”
虽然姜黎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唐烟儿这类事情看得多了,自然知道要让小人闭嘴是件多麻烦的事情,最有效的办法诚然如她所言,就是让她们不敢再开口。既然姜黎做到了让陈文秀她们闭嘴,那么她的功夫也弱不到哪里去。唐烟儿便放心回了流云居。
次日姜黎依言去回枫阁找她,远远就看见那人仰面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睡觉,走到面前都还不睁眼,便伸手捏住她鼻子:“小懒猪还不起来?”
“唔……放开……一大早就起来等你,很困啊……”话是这样说,她还是翻身而起,姜黎看她今天穿了一身干练劲装,不若平日书生一般的广袖长衫,靛青色的箭袖胡服和鹿皮短靴,长发高束,精神抖擞,回脸来笑时一身英气勃勃,正如哪家草原上的姑娘一般充满了异域风情的飒爽英姿。
“我们去后面。”没有给解释,唐烟儿直接将人带去了回枫阁后的大片枫林,枫林中有一处断崖,约莫三两丈高,两人轻轻巧巧的就跳了下去。下去以后是一大片空地,被四面包围着,好像一个天然的校场。
唐烟儿攀上枝头折了两根树枝,将其中一根抛给姜黎。
“我带了剑的。”姜黎取□后剑袋中配给的制式长剑,唐烟儿却摆摆手:“不用剑,就用这个。”
她看到姜黎不明所以的表情,捡起树枝对她一笑,摆了个起手式。
树枝随着她的动作在空气中划出‘呼!’的一声,那个人反手持着树枝,侧身而立,整个人绷得像一柄出鞘的剑,所有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