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不喜欢……我也说不上来,若是真的纠结起我对阿朗的感情,那倒不如说感激和依赖多一些。毕竟在我如此低迷几近崩溃的时候,是他帮我走出了泥沼,若不是他,我怕是早见了阎王,哪里有机会再与眼前这个所谓的正牌夫君相见呢……
而且,影响我心绪的最大因素,应该是那个眼角下的疤痕吧。
我想了想,还是选择点头。
他一直沉默,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两人僵持久了,终归是要有一个人先开解的。他显然不想做那个解除尴尬的好心人。
我凑过去了些,“你叫什么?”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忽然开口问这个,回答我时有些恍惚,“……阿首。”
“……阿首?”我眉头皱了皱,“你怎么不老实呢?你这样让我如何信你啊?我听外头的人说,你应该叫凤七什么……什么蛤蟆的。”
听到聊闲的妇人们谈起他时,偶然间提过他这奇葩名字,我当时就纳闷了,一个英姿灼灼,霸气各种漏的大城主,怎么就起了个这么怂里怂气的名字……你看人前几任城主,不是貔貅就是蛟,不是鸾鸟就是麒麟,他怎么就是只蛤蟆啊……
提到此事的时候,我和阿朗还有分歧,他就觉得蛤蟆好,论起气质,甩貔貅那只只吃不拉的家伙好几条大走廊。他企图对我洗脑多次,但我还是不能苟同。
凤七蛤蟆顿了顿,然后竟然笑出了声,“凤七蟾,是城主代号,并非我的名字。”他拉过我的手,“阿首,名字就是这个。”
他的手暖洋洋的,在这寒风萧瑟的季节里,倒让人一下子舍不得放开。
凤七蛤蟆很忙,说到底他大概就是个杀人团伙的头子,所以每日忙的应该就是接各种单子吧……他每日都来看我,但大概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即使在这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小潭首侍也能连敲十多次门告诉他有事要处理,他大多时候都会正常地回应一声知道了。但有一次,他给我带了新的杖子,我用不惯,跌了跤,他刚扶我起来,两人正莫名有些心猿意马的时刻,小潭又敲门了,这回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口气中夹杂着无奈和抑郁。
关于他的个性,真是得好好念叨念叨。我也是看过关于他的那些画像和戏本的,只能说那些故事太坑爹,戏本里他多么多么温柔狂狷酷霸拽,还传他对小潭首侍多么多么的亲和友善开小灶,但经过我这些日子的观察,他这人对谁都一个样子,总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对我算是稍稍亲和体贴一些。当然,除了偶尔的情况下我会把他惹毛,剩余的时候,他的淡漠都让我觉得这家伙不是人。
这不禁让我怀疑,我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他这样的个性,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任何女子与他翻云覆雨的情景。
他会脸红么?他会舒服地哼唧么?他会说各种各样的**话来点燃气氛么?这些事得多难为他啊……
过了几日后,他说要在我身边安放一名侍婢和一名侍生,我本拒绝了,他却说那两人是我旧友,还话中带话地谴责我不能因为失了记忆就彻底抛弃朋友,这样的行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侍生和侍婢来报到的时候,倒是真把我惊呆了。
那名为笑笑的侍生猛地扑到我跟前,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蹭鼻涕和眼泪,还边哭边声嘶力竭地说道:“花花啊!居然没死,怎么能没死啊!”
“……”
“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简直九死一生啊!如果不是秦初约及时来救我,我就没命活到见你了。那个陌鸢简直是个时时在抽羊角风的精神病,他把我扔到了一个熊洞里任我自生自灭,还好秦初约身手了得,否则我就葬身熊口了……呜呜,初约我爱你,来抱个!”说着他便从我怀里脱离出去,但是接着便听到他哀嚎了一声,似乎被拒绝了。
我有些愣,他说的,大概是我有记忆时发生的事,我笑着站起来,“他们都喊我沈世怜,你却叫我花花,我本名难不成真的叫沈如花?”
此话一出,全场便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那侍婢过来握住我的手,“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的声音也有些冷冽,但是口吻却柔和得如冬日里的阳光,让人不由得觉得温暖。
“你就是秦初约吧……我的确不记得了,但是可以重新开始记呀。”我循着笑笑抽噎的方向看过去,“你是笑笑,她是秦初约,我没记错吧。”
此时,一个小男孩冲了过来,扯了扯我的袖子,期待道:“姐姐,你还记得我么?还有我还有我啊。”
我只记得这个声音,好像是在宫门前扶我起身的小男孩,我回忆了下,“你……是叫阿缨,对吧?”
他很高兴,拽着我的衣袖来回晃。
秦初约捏着我的手腕,轻轻摩挲上面的疤痕,口气变得低落起来。“汤婆婆说,若是再不取出这腕中的幽华树老根木,你这身上的神血之迹,怕是要永远消失了,那凤鸣谷城,岂不是白忙了这一场?而和颜贵妃的那些计划和心思,岂不也都付诸东流了……”
笑笑凑过来,居然变得严肃了许多,“但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