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他那么直接,所以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我被人占便宜了,然后开始使劲推拒他的怀抱,嘴里还碎碎念着:“流氓!你知道我是瞎子还欺负我,亏你还是城主!”
他怔怔地没有动,我眼前苍茫一片,大概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跟前晃动,也许是这家伙用手掌在我面前晃了几下,想确认我有没有说谎吧。
后来他一下子捏住了我的手腕,把上了我的脉,过了许久,他才压低了声问我:“孩子呢?”
他知道我怀过孩子……刚刚那小潭也知道我怀过孩子……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没了,我落水后,孩子就没了……”一思及此,我便没了继续挣扎的力气,反而乖巧地伏在他怀里,抿了抿嘴,道:“我已经没了骨肉,我未来的夫君现在生死难断,我必须回家等他,请城主行行好,放我出宫,如果我之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也请城主大人有大量,看在我失了所有记忆的份上,绕我一命……”
他本来有些丧气,听到我的话后气又提了上来,他将我拉得更紧,几乎与他紧紧相贴,不留一丝缝隙。
“你既忘了过去,我便认真提醒你一次,你未来的夫君是我,你腹中骨肉的父亲也是我,沈世怜,你亲口答应我,回城后便成亲,如今你一句失了记忆便要不作数了是么!”
我听得一头雾水,我感觉得出他的认真,我也确实能察觉得出他身上有些熟悉的气味,但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因为他跟那个陌鸢大骗子一样,都喊我沈世怜,这让我怎么信?我摇了摇头,“你个流氓,你如果胡说,编了谎话骗我我也不知道啊……”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的左肩,有一个凤还巢钗的烙印。”
我的脸倏地就红透了,猛然觉得羞臊得紧,然后开始不安地动来动去,他的气息却因我的动作而越来越重,我丝毫没察觉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所以仍想摆脱这种仿佛被人一下子看穿了的感觉……
我左肩上是有一个痕迹,但是太过繁杂,我摸不出什么头绪,只能勉强能分辨是个纹理清晰的印子,肯定是有目的性地烙上去的。
他将我固定住,口气变得粗重而隐忍,“别乱动。”
我不解,直到他身下某处有点顶着我了,我才一下子反应过来。“你流氓,离我远点!”
“你全身上下我都看过,还需要顾忌什么?”
“呸,下.流胚!你跟那个陌鸢一样,是个骗子,他也说我是他娘子,你也说我是他娘子,你这套都是他玩剩下的了,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啊?”
他朝我凑近了些,呼出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让我好生难受。“你身上的痣需要我帮你数?我背上还有你抓出来的五条指痕,你是不是也要看看?”
他大爷的不止是个流氓!还是个天杀的臭流氓!我不可能是这种人的娘子,我的眼光是有多差才看上他了啊?
这七城主被我不安份的蹭动而搅得没了耐心,一下子扯住了我的腰带,吓得我立马掉泪。他见状没再继续,而是抱着我到了床边。
我迷茫得很,将他手里的信一夺,然后蜷缩到了角落里去兀自纠结。他偶尔扯我的被子,我也死死抓着不放。
我才接受我是个弃妇,还没了骨肉的事实,找了个心仪的夫郎,打算过安稳和平与世无争的种田生活,如今这个七城主,又不知从哪个坑里冒了出来,往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里扔了一把石头,连水花都不压,任我兀自痛苦,太不道德了。
他若才是我的夫君,那那个陌鸢又是怎么回事?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过了大半天,我都没有说话,他出了门,后来却有另一个人进了屋来,那人进来后便直冲到我跟前,晃了晃我的胳膊,道:“小娘子,还记得我吗?我是汤婆婆,我是奉命来帮你看诊的。”
我恍惚了下,转了转眼珠,虽寻不得她的身影,却隐约能找到方向。我记得她,在陌鸢船上将我救下来的,正是她……
见了熟人,我一激动,眼睛里又是一片氤氲,连忙抓了她的手委屈道:“婆婆,您既然能帮我从陌鸢手中逃脱,能不能再帮帮我,从这个七城主手里逃脱?我不认识他,我现在只想回家。”
她为难起来,“小娘子,你当真不记得小首了?他没有骗你,他是你才是你未来的夫婿。”她帮我把了把脉,可惜道:“你才小产,最近身子很弱,若不好好补补,怕是要落下病根。”
听她这样一说,我便没了念想,淡淡道:“你们要把我关多久?”
“小娘子你别这样说,没了孩子小首也正难过,你忘了他已然很令他痛苦了,如今你还说这话不是在剜小首的心窝么?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备药。”说完她便走了,走后她在门外对七城主说:“小娘子情况很糟,她手腕里的幽华树根木置入太深太久,万一与身子彻底嵌合,与血水交融后,她的血便再无神力了。”
他默了默,“如何取出?”
“怕是得断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