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前,我隐约觉得,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莫名的熟悉的香气。徐徐袅袅,像化开的云雾一般,将四周笼罩得密实。
似乎是紫雀罂粟的气味……
我本以为自己没有机会活过今夜,所以当我再睁眼,看到眼前的秦初约那张美好凄绝的脸时,竟感动地哭了出来。
我猛地起身,狠狠抱住她,使劲地在她的背上摩挲,生怕一切只是幻觉,下一刻便会灰飞烟灭。直到我的手心被磨得发热,我才确定,我真的还活着。
秦初约任我抱着,轻轻拍了拍,“姑娘别害怕,没事了。”
我抽了抽鼻子,眼泪鼻涕齐刷刷地往下掉,我蹭到她的衣服上,然后拼命点头。
“姑娘昏迷了多日,如今醒了便好,阿首担心得不得了。不过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松开她,“你在哪里找到我的?”
“我刚准备送衣服去浣衣房,才出了门就看见你倒在宫门前。”她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确定没有伤后追问:“姑娘还记得昏倒前出了什么事么?”
“是陌鸢,我听到……”不对,这不是重点。我抓住她的手臂,“和颜贵妃,和颜贵妃现在怎么样了?不不不,我要去找她,她会出事的!”说完我便跳下床,直接往外跑,才刚触到门板,便被秦初约拉了回去。
秦初约握着我的手,表情有些无奈和惋惜。看她欲言又止,我心道不好,于是奋力挣扎往外跑。
“她被关进钦天大牢了,就在前两日。”她叹了口气,“自孝明皇帝遭行刺后,便一直在查那方帕子的来历,那帕子由天寒雪蚕纺的丝线织成,乃西域贡品,极为贵重,据闻只赏了和颜贵妃一人,再加上陌鸢将军从他府中搜出了和颜贵妃与陌国师的信笺书函,上面有她百般唆使陌国师叛国谋逆的证据,还暴露了她曾是凤鸣孤城前任圣祭的身份,孝明皇帝一怒之下,以谋逆罪将她关进了牢狱,为防凤鸣孤城之人将她救出,还加诸重兵把守,如今情况非常严峻,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不可能,那些所谓的信笺,如果我没记错,小凤仙杀陌有天时便全部销毁了,应该只留了一封信息模糊的,所以完全是污蔑。
“情况严峻……也就是说,没有办法救?”看秦初约摇了摇头,我便恼了,“什么静观其变?不就是袖手旁观吗,你们十七年前的屠城之祸尚未查明,她怎么可以死?”
她见我完全失去理智,连忙劝道:“你别动气,你已经有一个多月的……”
我没有听下去,直接打断道:“我去找小凤仙。”
说完我便转身把门开了,还没来得及跨出去,我便被人重新抱进了屋子。
小凤仙揽着我,朝秦初约看了一眼,秦初约无奈地出去了,还顺手划上了门。
我捶着他的胸口,“我娘是无辜的,她没有叛国,我亲耳听见那个狗皇帝说要杀她,而且,你们凤鸣孤城十七年前的祸事肯定另有隐情,她没有叛城,她入宫是有目的的!她不是玉澜迦族的宗系之女吗?不是天下之间最珍贵的女子吗?你们不可以见死不救!”
他的手揽得更紧,让我的手没有空间可以恣意挥动。我的脸贴在他的肩膀上,想哭却突然忘了该怎么掉泪。
“若是孝明皇帝要杀她,如何解释都无用。”
“你个坏蛋,你就是不想救她!不想救早说,我去救……”我挣扎想推开他,奈何他的力气一向大,我被钳制着根本不能动弹。
他猛地将我的手摁住,然后用力地将我的腰往他身上带,接着上前吻住我的嘴。
大约是我激动的情绪让他无可奈何,他才想尽力把我安抚下来。他吻我的力气很大,面具的粗糙感觉在我的脸上轻轻磨蹭,几乎能弄疼我的皮肤。
这混蛋压着我,让我无法呼吸。大概是缺了空气,我渐渐没了力气,全身松软下来。
他察觉后,才慢慢放开我,然后抚着我的脸,淡淡地说:“我带你去见她。”
小凤仙的武功出神入化,自然没有任何地方能拦得住他。但他此行比我想象得要高调得多,没有一丝隐藏的意思,直接站到了钦天大牢的巨石门前,让侍卫开门。
侍卫们显然被他的举动和气场吓坏了,大概是从没见过这么嚣张且有煞气的人,为首的侍卫声音变得颤抖起来,拿着刀问:“你、你来劫狱?”
小凤仙皱着眉,漠然道:“开门。”
侍卫瞪起眼,“大、大胆贼人,这里是钦天大牢,你说开就开,岂不是太有损我青衡国国威!”
我站在小凤仙身后,虽着急,但被这侍卫磨磨蹭蹭,明显想等救兵的行为逗笑了。这个侍卫我认得,是那日在刑司担心我被善公公处置,听老侍卫长的命令好心站在我跟前,为我挡着脸的小侍卫。我把身上的黑色披风套帽摘了,露出脸来。
小侍卫见了我,怔了,“你是……如花姑姑?你也是反贼?”
“我想见一见和颜贵妃。”
他还没回应,便来了另一群官兵,官兵见了我们,便掏着刀气势凶狠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