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小凤仙听了转头对我道:“呆着,别乱跑。”
我呆呆哦了一声,便见他跑向喧闹之处,那边的声音越来越混乱,围过去的侍卫也越来越多。我左右想想,闹了刺客,我身为和颜贵妃的贴身侍女,不在身侧太引人非议了。于是我提起裙摆便往那儿赶,待我到场的时候,所有的哄吵声猛然归于平静,但地上一片狼藉,四处都是猩红色的斑点和血泊,以及零零散散的侍卫尸身。
皇帝被众人搀扶着倚在假山边,亮黄色的皇袍上染了不少斑驳的血迹,尤其是手臂处,红了一大片,袖子也被划开了一块,应该是受了刀伤。
地上还躺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手上和脸上全是伤痕,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看不明晰。他被一干侍卫抵着,一动不动。
比较奇怪的是,和颜贵妃身上一丝血都未被沾染,甚至连慌乱的痕迹都没有。看她的神情,有些想不通,还有些莫名地慌乱。
我身后有些在场的太监开始嘀咕:
“你看见没?刚刚娘娘为皇帝挡刀时,那个刺客停手了!明显是在顾忌娘娘。”
“看到了,太明显了!娘娘现在春风得意,可别出什么岔子。”
……
皇帝抬了抬手,冷着脸,吓跪了一群人。他的声音不怒自威,“你是何人?为何行刺?”
刺客笑了笑,眼睛缓缓转向了和颜贵妃,许久未说话,突然,他的嘴角落下一抹长长的黑色血流,双眼一睁,便再无动静了。
老侍卫长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禀告道:“禀皇上,刺客已服毒自尽。”他想了想,“此人,像是猎头,以身手看,品级绝对是黑金无疑。”
皇帝皱着眉,肃然下令:“搜身,一定要查出背后操纵他的人是谁。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刺孤,简直胆大包天!”
老侍卫长在他身上来回摸了几把,过了好久,才从他的衣裳中的颇为隐秘的缝合袋中掏出了一张帕子,他连忙低头将帕子递到皇帝的跟前。
皇帝看着帕子,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我伸着脖子望过去,那帕子上浸了刺客的血迹,但并无任何字迹。他也有些不解,但在帕子上摸了摸,道:“帕子上有个云烟图案,这标识你们谁人见过?”
此话一出,所有的侍卫都傻眼了,纷纷讨论起来。我当即瞟了小凤仙一眼,他本抱着袖面无表情地立于一旁,听到此言后他明显眼角微动,然后朝地上刺客的尸身看过去。
以他的反应看,他好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侍卫长抱着拳答:“这标识,似乎是凤鸣孤城的标识,最近频频有凤鸣孤城的猎头于城外流连,他们所杀的人上至官员,下至无辜百姓,而且回回都会留下这个标识。”
我记得……笑笑跟我说过,这个标识,只有凤鸣孤城的人才能识出,因为见过的人,都在地底下了。而且想想也该明白,凤鸣孤城的人是有多傻才会留下这种被抓小辫子的东西?根本不可能。
和颜贵妃看着那个帕子,神色变得难以琢磨,她低着头走到皇帝身边去,扶起皇帝受伤的手,关切道:“皇上,快请御医罢。”
皇帝看她的表情更是诡异,竟生生多了一抹疑色,但转瞬间便笑开来,“无碍。”
后来,皇帝命人将现场处理了,仅把刺客的尸身留下了,说是有待细查。和颜贵妃略受了惊吓,没在皇帝身侧呆多久便回了齐月宫。小凤仙披着善公公的皮,就得做善公公的事,所以我没跟他见多久的面,便又分开了。
宫中的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从未太平过。
我坐在齐月宫的摇椅上,拿着狗尾巴草来回甩,这日子过得多憋屈呢,想说的话不能随便说,想做的事还得万分斟酌该不该做,做了后果如何。若是放在以往,我根本不会顾忌这些。
唉,说到底,还是无比怀念当初和小凤仙一起游荡于江湖的时日,他那时虽讨厌得紧,但也好过现在连讨厌他都没有机会。
他现在只不过当了个公公就开始忽略我了,估摸着我若真随他回了城,他恢复了一城之主的位置,事务繁忙起来,恐怕我吃一个月的韭菜他也闻不着味儿,打情骂俏什么的,就更别想了。
糟心,太他大爷糟心了。
和颜贵妃这几日又不出门,也不知关在屋子里做什么,我朝寝殿望了一眼,门还是紧闭着的。我正叹气,便看见两个小宫女拿着一筐纸钱从后院里走出来。
我喊住他们,跳下摇椅走过去,“你们上哪儿去?”
他们见我立即行了礼,支支吾吾解释:“如花姑姑,我们想去给亡故的爹娘上个香,今日是他们忌日……”
我愣了愣,“上香?可是今日并非省亲日,你们也出不得宫啊。”
“我们并不是要出宫,只是想找个东南朝向,阴气重的地方起个香炉烧点纸钱,姑姑您行行好吧,若是不及时上香,香火续不上,爹娘要饿肚子,还会生气的。”
她们这话听得我毛骨悚然,“宫中严禁行神鬼之事,再加上最近刚闹了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