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班,宋嘉木刚到位置坐下,宁宁忽然有些慌张地跑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小声说:“不好了宋计,那个单子泡汤了。”
刚开始,宋嘉木没有反应过来是哪个单子,见她一脸迷茫,宁宁的声音才放得有些大:“就是你上次跑z市的那个啊,今天早上总经理一来便接到电话,我当时顺便进去给他换咖啡,看到那脸是铁铮铮地绿了,还冷飕飕地知会我,叫你来了以后第一时间去他办公室。”
闻言,宋嘉木心下一凛,连电脑都来不及打开,扔了包就往办公室走去。
她进去的时候方宇也在,总经理沉着脸,没有要叫她坐的意思。方宇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她小心说话,别火爆脾气一上来,也不知道姓什么了。
一室的冰冷空气里,总经理额头上青筋暴起,想了想要说什么,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最终什么也没说,直接将一份资料啪啪地扔到宋嘉木面前。
宋嘉木往前方走了几步,拿起资料,一页一页地往下翻,最终眼睛里也有了惊慌。
她关上碍眼的那些字辩解:“不可能的总经理,是,当初签约的时候,王总的确有给我提过那块地的事情,当时他说估计娱乐城的项目要丢了,因为那块地已经被划分为z市的公安总局大楼,当时我想打电话给你通知来着,可是没一会儿,一个被唤尉局的男人拿了一份产权书过来,说是将地还给他了,所以我才签约的。况且,无双那边也和他们签了室内装修的协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鸡飞蛋打不可能只有我们一家啊。”
她双手撑在办公桌的两边,振振有词,总经理却连连冷笑。
“该说你点什么好?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当时就应该和我商量一下的呀,起码的团队精神有没有?你要是和我商量了,我们马上就会审度这个单子的稳当度,如果实在觉得不稳当,哪怕机会再好也不能挖坑往里跳啊?当时你要一早给我说了,我们全公司都不用白费好几个月,还退了其他所有的小单,现在公司直接蒙受的经济损失,谁来负责?!”
在这件事情上,实际宋嘉木也是受害者,她觉得很委屈,但在外人面前却是绝对不会服软的个性。她很想硬气地说:“我负责。”但她知道自己没有这样的本事,她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去麻烦顾南方,她更不想有人在此时此刻知道她和顾南方的关系,闲言碎语太多,除非她真的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几人都是良久的沉默,最后是方宇出来解围,他站起身,又将资料翻了一翻眉头一皱。
“嘉木。”
宋嘉木抬眼看他,方宇继续往下说:“这个王总我也接触过,感觉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再说,他要是真没有拿到那块地,他也不敢贸贸然投大价钱去建。可这上面突然下达命令要收回去的确很奇怪,你在谈判的过程中,是不是得罪了谁?”
说到这里,宋嘉木才幡然醒悟。
她哪里是在谈判的过程中得罪了谁呢,她是从九年前,或者更早的时候开始,便碍了一个人的眼。顾南方发的话,也只有那个人才收得回去了。
开始行动了吗?不动她,却开始动她身边的一切,而宋嘉木却没有办法反抗。她不能对顾南方说一个字,否则当年的事情一定是瞒不住的了,现在的自己就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却没有谁能给予保护。可这样的局面是她一手导致的不是吗?偏偏不信邪,执意要撑到底,现在才那么被动。
理清事情来龙去脉的宋嘉木站直身,忽然觉得很对不起面前这个一直看重自己的人,她将头低了低,收敛了声气道:“暂时交给我处理吧。”
一走出公司大门,宋嘉木给天一打电话,却提示忙音,她有些心急,再打,依然如此。感觉无形的压力压得自己好累,宋嘉木几乎就要走不稳路,握着手机,原地不动发呆。三十秒以后,电话响起,是天一,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怎么给你打电话老占线。”
说罢,才意识到两人都在同一时间给对方打了电话,宋嘉木心底的担忧终于被证实。
“你们公司也被潜了吧。”
天一深沉地嗯哼一声,喉咙里似乎要喷出火来,隔着电话都听见她牙齿咯嘣咯嘣响:“靠的就是这一单站稳脚,那厮居然赶尽杀绝,就别怪我辣手摧花。”
对于天一难得的用词不当,宋嘉木没有鄙视,那代表她真的是处于爆炸的边缘了,大概下一秒就要连带着和富士山一起喷发。
宋嘉木轻轻地说:“一一,对不起啊。”
天一愣,半晌后骂她:“你为什么还没有被警察抓走呢,智商低应该归到法律里面,构成犯罪才对啊。”
知道她是在骂自己,怎么将界限划得那样开,但她更内疚了,别别扭扭地不知说什么好。
天一怒极反笑:“行了,你也别顾影自怜了,赶紧到我这里来。”
坐到天一的mINI上,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宋嘉木有些担心地说:“不知道可乐那边有没有问题。”天一倒不是特别紧张:“收好心吧,她就是想有事,有人总会不允许的,你还是想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