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累了,靠在他的怀里呜咽的哭着不再拳脚相向,江瑾言深色的西裤角边全是深深浅浅的灰白色脚印,上装胸口位置濡湿一片,袖口挽起,原本笔挺干净却在某人一顿拳脚相向后凌乱不堪,褶皱四起。他只顾搂着她紧紧的不让她挣脱,在她耳畔喃喃道,"别哭,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
钟易宁赶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心里猛的一阵抽疼,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也曾依偎在他怀里一遍遍的柔声喊他哥哥,哥哥。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痛,原来只是因为刻意的麻木和遗忘,独守着和她的那份记忆。
却原来其实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们可以这么亲密,她也会依偎在别人怀里呢喃,哭的梨花带雨。他不由的勾了勾嘴角冷嘲自己,钟易宁,你看看终究是你自己把她送给别人了,怨不得谁。
江瑾言背对着钟易宁,傅蔓抬首间最先瞧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尴尬的从江瑾言怀里挣脱出来,低低喊道:"哥。"
江瑾言蹙眉,眸色渐沉,却始终没有开口,钟易宁轻嗯了一声,"爸怎么样?"
傅蔓低着头,"妈在里头说话。"
钟易宁眼色淡淡撇过江瑾言一眼微微一颔首推门而入,一看到病床上那张惨无血色的脸庞以及脸上那一道道纹路,他心中还是抽痛了一下。他还记得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吵的热火朝天的样子,那天钟远山逼着他娶简彤,他不肯,两人吵的很凶,如果他知道......心里的压抑快要把他淹没了。
傅雪茹正伏在床沿上哭的抽抽嗒嗒的,见他进来才堪堪止住,钟远山轻哼了一声,"你回来干什么?很闲?"
钟易宁有些苦笑不得,都说人越老越回去,钟远山现在的样子像及了小孩子吵架非要争出个胜负。他勾了勾嘴角,"嗯,最近挺空。"
钟远山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侧过脸去,傅雪茹忙抹了抹眼泪打圆场,"你们想吃什么我去买,易宁肯定刚赶过来还没来得及吃东西。"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从外侧打开,傅蔓拎着便当走进来,"妈,我跟瑾言刚刚去买的,大家先来吃点吧。"
钟远山瞧见傅蔓很多话想说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傅蔓其实接受能力还算强,事情既已发生不能改
变什么,那就只能去接受。
入夜,钟远山吃了药迷迷糊糊睡去,几人都没打算回去,纷纷在病房外侧的沙发上睡去,江瑾言看着傅蔓缩在角落的样子一阵心疼,不知弄来哪两张床,抱着傅蔓放到床上掖好被子,随后又轻轻拍了拍睡在床沿的傅雪茹,"伯母,您去床上睡会儿,不然明早起来颈椎会痛。"
傅雪茹一愣,随即点点头,心底流过一丝暖意,病房里只剩下钟易宁和江瑾言两人守夜。
两人互视一眼,竟有种尴尬的气氛蔓延,江瑾言勾了勾唇,"出去?"
钟易宁点头。这也是这么久以来两人第一次面对面交锋。
***
午夜十分,寒意甚重,两人慢慢踱到医院的花园深处,皎洁的月光穿过稀稀疏疏的叶间窄小缝隙投射到两人身上,深夜秋风更瑟,两人都穿不多,外套都落在病房。昏暗的路灯下几乎瞧不见两人此时的表情,只瞧见两道隐晦的背影
钟易宁递了只烟给江瑾言,"你喜欢她什么?"
今天是第二次被问这个问题了,江瑾言笑了笑,不答,这个答案他相信钟易宁心中也有。
钟易宁自嘲的笑了笑,"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江瑾言燃起烟,深深吸了口,缓缓吐出,淡淡的烟雾袅袅环绕着两人,"我也是。"
钟易宁诧异的侧头,又听他继续道:"你教会她那么多东西你在她身上烙下的印子我要用一辈子去剔除却还是会留下疤痕。我快要嫉妒的发疯了。"
钟易宁却笑了,"彼此彼此,但始终只有一个人能陪她走下去,那个人不出意外的话看来是你咯。如果可以要不要我们换换看?你来当她初恋情人?手把手教她,每天期盼着等她长大等到最后却等到了她牵着别的男人过一辈子?"
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所谓初恋在她们心里总有一个特殊的地位,狗屁!要那个特殊的位置干嘛?如果是我,我只要未来和现在,即使你告诉我她以前是个男的。
人总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等到真正失去才会追悔莫及,江瑾言抽完最后一口,理了理衬衫袖口的金属扣子,"也许吧。我已经联系好京都那边的医院了,后天就可以过去了,你部队那边如果请不了假也没事,交给我吧。"
钟易宁挥手,"别,那是我爸,女人被你抢走了,我爸我自己来。"
江瑾言不悦,"那是你妹妹。"
钟易宁一挑眉,"但你怎么也改变不了她曾经是我女人的事实。"
江瑾言沉眸。
翌日天刚亮,江瑾言回去匆匆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拎着早餐回了医院,钟远山和傅雪茹都还没醒,傅蔓已经起来了坐在沙发上发呆,他放下袋子走过去,揽着她亲了口,"起来了?"
傅蔓闪躲着,"没刷牙,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