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号,舰长室。
奥德?希拉里脸上颇有几分不自然,他望向圆窗外面,远远的还可以望见阿芬多尔教堂上的大十字架,整座阿芬多尔也映在整个圆窗里面,隔着两者的是一片澎湃的海浪,海浪翻滚着,像烧沸了开水。
舰船行驶的并不平静,经常可以感觉到整个船起起伏伏,甚至在遇到大浪的时候,整个人都会从座位上弹起。
“希拉里阁下,好久没见?”说话的是里斯本将军,他坐在主座上,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
“好久没见?”
“听说你手下大副发生叛变,你也被遗弃在了陆地上,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
奥德?希拉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尴尬的笑笑,在半年前,他曾经和眼前这位年轻的舰长玩过一场生死追捕的游戏。
那天,正是大雾深重的清晨,铁甲号正在近海游弋,却不知怎么的正撞上了在临海巡逻的里斯本将军率领的舰队,两者一个是为祸沿海的海盗,一个是专门对付海盗的王国海军,自然不可能是互相打个招呼,问个好便过去了。
双方一见之下,都是一惊,奥德?希拉里第一反应是赶紧掉头逃走,而里斯本则是下令全力追赶。
两者一追一逃,从阿芬多尔沿海到马里昂斯海湾,又从马里昂斯海湾到芬布雷近海,再从芬布雷近海到瑞恩海湾,最后又从瑞恩海湾到瑞温斯顿,整个追逃过程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直到里斯本舰船上的食物水源耗尽,才终于不得不结束对铁甲号的追捕。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奥德?希拉里领导的铁甲号和里斯本率领的三艘军舰至少进行了五六次战斗,奥德?希拉里在铁甲号上花了大价钱,几乎用光了他所有的积蓄,其装备精良,即便是这王国巡查舰队的主舰海王号也是有所不及,所以在这接连好几次的战斗中,铁甲号都凭借着它坚固的装甲,逃过了里斯本的追击。
“希拉里阁下,那天在港口被绞死在桅杆上的那个海盗,就是你的大副吧!”里斯本显然对这个和自己在海上僵持了整整一个月的海盗颇为好奇。
奥德?希拉里点了点头。
里斯本还要再问,战舰却是忽然撞上了一个巨浪,船头被抬得斜起,里斯本和奥德?希拉里两人跟着从座位上弹起,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
借了这个机会,奥德?希拉里连忙告辞离开,和自己曾经仇敌在一起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尤其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出了门,卡布里就在门外等着他。
因为这巨浪,卡布里双手握着边上的栏杆,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以保证自己不从船头被起伏的巨浪带得跳起。
“老大,我就说,我们直接从阿芬多尔离开就好了,现在陷进了海军里面,可要怎么脱身?”卡布里道。
“我们不走,和船队回马里昂斯!”奥德?希拉里道。
“回马里昂斯?老大,回了马里昂斯的话,我们还要怎么离开?”卡布里惊道。
“自然是向海洛斯阁下申请离开佣兵团。”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放我们走?”卡布里一脸不相信。
“他会的!”奥德?希拉里重重说道。
巨浪叠波之上,长长的船队转向东面,在起起伏伏中,向大海的那端驶去。
萨里昂的北面有片小树林,小树林下面是一条小路。
一股黑烟在道路旁边十几米的小树林里燃起,空气中隐约还有着那么一股烤肉的香味。
“沃登森,快翻过来,别烤糊了!”一个声音在树林响起。
“知道!知道!看这油流的!”说话的应该是那个叫沃登森的人。
萨里昂这个冬天还没下过雪,一切倒都还跟秋天的气候一样,掉光了叶子的树木只剩下一根一根奇形怪状,横生错繁的枝桠。
沃登森两手抓着根树枝,树枝上串着五只小麻雀,小麻雀被拔光了毛,去了内脏,架在火上,慢慢烤着。
旁边坐着一个男子,这却是个极美极英俊的男子,他的脸部的轮廓坚硬而菱角分明,那坚挺的鼻,利剑般的眉,还有像蓝宝石一样深邃的眼瞳,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缺。无论这眉,这鼻还是这眼,一个人只要拥有一样,都能够称得上的美男子了,但是这个人却偏偏同时拥有了这三种,这实在不能不让人感叹上帝造物的不公。
美男子身边放着一把短弓,一袋箭还有一柄宝剑。短弓正中央和宝剑的剑柄上都镶嵌着一颗绚丽的宝石,看上去美轮美奂,倒不像是杀人的武器,而是一件极其精美的艺术品。
很显然,两人的注意力都没在这镶嵌着宝石的弓剑上面,小麻雀已经烤成了金黄色,小小的身子上,有着一滴一滴金色的油流出来。
“好了!好了!”美男子喉头滚了一滚,却是咽了一口口水。
那个叫沃登森的男人将烤成金黄色,散发着肉香的烤麻雀从篝火上移了出来,他又从旁边的包裹里拿出几小瓶调料,一点一点洒在了烤麻雀上。
“来来,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