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适“噌”地一下,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安延吓了一跳,“适儿,你哪儿来的匕首?”
安适精神紧绷,不过还是抽空回答了安延的问题,“临行前若辰送的。”
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外面已经打起来了。
潘芙蓉当机立断,吩咐车夫,“往邹县方向撤退!”
车夫得令,马车飞奔起来。
三人紧紧地扶着马车,听着外面的冲杀之声不仅没有变少,反而越来越近,精神更是紧张。
突然马车急停,侍卫掀了车帘,“老爷,快逃!”
安延等人顾不得其他,立刻下了马车,在侍卫的掩护下朝邹县的方向狂奔。
安延听着耳边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吓得脸色灰白,只没命地往前奔。
隐约之间听得潘芙蓉低吟了声,安延急忙回首。却是潘芙蓉跑得太急,摔在地上,跟他拉开了距离。
“皇后!”安延惊叫出声,想也不想地冲回去拉她。
此时已经有杀手冲破侍卫的阻截追到眼前,见着安延折回来,立刻弃了潘芙蓉朝安延砍去。
“皇上!”潘芙蓉脸色大变,冲上去便将安延扑住。
杀手的长刀直砍而下,在潘芙蓉的背上划开。
安延眼看着潘芙蓉为自己挡刀,瞬时只觉神魂皆空,抱着潘芙蓉不知该如何反应。
随后而至的安适则瞅准了杀手收刀的瞬间,冲上去将匕首刺进了杀手的肚脐。
杀手无声倒下。
安适转身,看见安延还是发愣,有些气急,“父皇,还不逃命!”
安延似猛地回神,脱下外裳草草地绑住了潘芙蓉的伤口,抱起她一路狂奔。
不一会潘芙蓉陷入昏迷,父子两人转进深山。
身后的杀手一路追杀,亦步亦趋。
此时安适体力已是不支,而安延一路抱着潘芙蓉,更是面色惨白。
“父皇,这边。”安适定了定神,拉了拉安延的衣袖,带着他从小路拐进了道旁密密的草丛。
寻到一个隐蔽的高处,安适带安延躲进草丛。
“父皇,你别出声。”安适嘱咐安延,已顾不得长幼尊卑。
幸而安延早已六神无主,只搂着潘芙蓉点了点头。
安适长吐一口气,自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弩。
这些小玩意都是方若辰送的。将军府里有各式各样的武器,大将军经常自己做一些缩小版的武器给儿子练习武艺。安适跟方若辰走得近,经常收到这类的礼物。
安适宝贝似地将它们带出宫,原是预备带邹县的山里打野味的。
安适装好小弩,已经有杀手寻着他们的踪迹找了过来。
前方势必还是混战,所以追到这里的杀手并不多。
安适仗着地势高,视野良好,一下就发现了在草丛里缓慢搜寻的杀手。
安适凝神,静待杀手走进射程。
“咻”地一声,小弩射出箭矢。
只听那杀手轻呼了声,跌在地上,低骂了几句。
安适放下小弩,换了短刀,猫着身子绕到了杀手的背后。
一刀刺入杀手心脏。
安适甚至没有多看那人,从他腿上将自己的箭矢拔、出后,回到安延身边。
一直到夜幕降临。安适如法炮制地杀了两三名杀手。
夜里视线不清,安适估摸着杀手寻着踪迹追上的可能性变小了,便决定找个地方休息,恢复体力。
安延已是任他摆布。不过方才安适杀敌的时候,安延已经恢复不少体力,而今抱着潘芙蓉却不十分费力。
“那里有个山洞。”安延开口道。他的视力极好,暗夜里也很看出好几丈远。
也不是毫无用处。安适想着,跟着他一路行到山洞。
“母后还好吗?”安定下来,安适出声问。
安延的外裳压在潘芙蓉的伤口上,内衬依旧被潘芙蓉背上渗出的血水染红了。暗夜里辨不清颜色,但安延感觉得到贴身衣物的大片粘腻。
“血还没止住,她在发烧。”安延扶着潘芙蓉,低声汇报她的情况。
安适听罢好不着急,“你倒是想想办法!”
安延沉默。
山洞里只剩下“滴答滴答”的滴水声。
安适险些就要大骂出声,却见安延抱着潘芙蓉挪了挪,在滴水的地方停住。
安延用手接住滴水,喂潘芙蓉喝了些水后,潘芙蓉竟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见她醒来,安延简直欣喜若狂,可是唤她的时候却不敢放肆,怕吓着她似的,“皇后?”
“皇上……”潘芙蓉的声音,绵软无力,“你没事吧?”
安延的泪水一下就掉下来了,“朕没事。皇后,你也不许有事。”她都如此了,最关切的事,竟还是他。
却见潘芙蓉缓了口气,反而轻声安抚他,“皇上莫哭。生死常事而已。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