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颂并不认识潘芙蓉,见有人敢出来圆场,傲慢地问,“你是谁?”
潘芙蓉笑容得体,“回三皇子的话,奴婢是太子殿下的侍女。”
“你胡说!”安颂想也不想便反驳道,“他屋里就几个老嬷嬷和两三个太监,哪里来的美貌侍女?”
“回三皇子的话,”潘芙蓉神色从容,对答如流,“昨日皇上问了皇子们的功课,听说太子殿下的学识是所有皇子中最好的,一时高兴,便将奴婢赏给了太子殿下。”
安颂一听说安适又得了夸赞,脸一下就黑了,怒道,“他也就会背几首破诗哄太傅高兴!”
“他还会背四书……”安律躲在安颂身后,低低地添了一句。
安颂听罢更怒,转过身去恶狠狠地瞪他。
潘芙蓉压住笑意,朝安颂行了个礼,“若三皇子没有其它吩咐,奴婢便随太子殿下回重华殿了。”
言毕拉住安适便走。
两人手拉手一路行到重华殿,快要进门的时候安适狠狠地甩开了潘芙蓉的手,神色阴冷,“仁妃娘娘冒充我的奴婢,想做什么?”
潘芙蓉有些失望地看了看被甩开的手,望向安适的眼里意味深长,“太子殿下不曾见过我,怎知我就是仁妃?”
安适冷哼一声,“衣着华丽,春风得意又显面生,不是父皇的新宠仁妃是谁?”
潘芙蓉笑意上扬,衷心赞道,“太子殿下好见地!”
听到赞赏的安适,面上的戒备却更加浓重,“不管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轻易得逞的!”
安适说完,转身就走,丝毫没有请潘芙蓉进屋的意思。
“难道太子殿下没想过,你可以从我身上可以得到什么吗?”
安适禁不住转过身,正对上潘芙蓉志在必得的笑,“太子殿下,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失神的时候潘芙蓉已经跨过门坎,迈进院中。
踱到他的面前,她细白柔软的指轻轻滑过他太过精致的眉眼。
少年的心,止不住漏了一拍。
她俯身,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找个没人的地方,跟我好好谈谈如何,太子殿下?”
暧昧的气息扶上耳廓,少年有些慌乱地踱出一步,望向那人似明若暗的双眸,竟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娘娘!”却是晴姝等两位皇子走后才敢现身,所以来得迟些。
潘芙蓉直起身子,依旧牵过安适的手,回首朝晴姝吩咐,“打赏所有重华殿的宫人。我与太子殿下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要在这里多留一会。”
重华殿中的宫人少有赏赐,一听说最近受宠的仁妃娘娘驾临重华殿,还大肆行赏,皆是乐不开支。
见潘芙蓉跟安适进了院中一个亭子,太监们急忙殷勤地奉上热茶。
潘芙蓉借机夸赞了奴才的殷勤,让晴姝带他们下去领赏。
晴姝会意,很快亭子周边除了晴姝再无旁人。
直到所有人都退下,潘芙蓉面上的玩世不恭才重新浮现。
将手中的礼盒放在石桌上,她托着腮打量安适,漫不经心般地开口,“安适,你不想做皇帝吗?”
安适稍微缓和下来的脸立刻沉下,“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潘芙蓉对上他满是戒备的眸,温柔的语调像在说着什么甜言蜜语,“身为太子,你若不能登上帝位,就只能成为旁人争夺皇位的祭品。”
虽然安适只有十一岁,但生在皇宫,自小受尽冷眼,对自己的处境也相当清楚。只是他两手空空,根本就没有跟旁人争斗的资本。本想通过优异的课业博得安延的宠爱,可那个昏君只知道流连花丛,根本就没关心过自己膝下这一群孩子到底是好是歹!
想到这里安适止不住咬牙切齿,一个出身贫寒又早逝的母亲已经让他受尽□,偏又摊上一个昏庸无能的皇帝父亲!而今他在宫中的境况,简直如履薄冰,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没有想过要依附于人,先获得保护,再图皇位吗?”潘芙蓉见他动容,愈加温柔地循循善诱。
“我……”
“皇上乃是先皇独子,先皇后又无权势,所以你找不到任何外戚相助。而在后宫中,又属凌贵妃和张淑妃二人势大,但她们都已生下皇子,并且安贤、安颂年纪与你相差不大,又是可塑之才,所以她们必定想尽办法压制你。至于宫中其他妃子,都屈服于凌、张二妃淫威之下,万万不敢与你交好。由此可见,安适你想要依附于人,竟也是不可能。”
安适开口以前,潘芙蓉已经将他所有的难处分析了一遍。安适听完只觉心中凄凉,急忙咬住了唇不让自己露出怯懦之色。
这世上的人总是如何,你愈是示弱,他便愈是要将你踩在脚底。所以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任何近似于懦弱的表情,都不可以在人前表现。
“可是,”潘芙蓉语调一转,清澈如水的眸子仿佛看穿了他所有的心事,“若是此时宫中有人敢于挑战凌贵妃和张淑妃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