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仁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朝中太子代为执政,又有裴太傅辅政,朝政还算稳定。。柔妃毒害敬仁帝一事被敬仁帝命人封锁了消息,是以朝臣只当敬仁帝是太过劳累导致龙体不佳,至于这不佳的程度,心中也猜得一二。
薛皇后每日会按时到寝宫喂敬仁帝喝药。那个时候的敬仁帝只乖乖地张开嘴,一双眼静静地盯着她,幽深若渊,深藏不住的悲伤偶尔也会泄露几分。
“玉儿,朕对不住你……日后你定要开心地活着……”发呆的时候敬仁帝有时候会对着床边的女子如此喃喃道。其实他的心里亮堂得紧,玉儿日日喂他汤药,尽心尽力地伺候他,不过是想吊着他一口气,不想他死了。洇儿快及笄了,如果他这个时候去了,那孩子就要守孝三年,平白被耽搁整整三年。这些他都知道。
一想到黎洇,敬仁帝心里越发地疼痛起来。他还以为这丫头大了,懂事知礼了,是以跟自己没有以前亲,哪料竟是因为那件事。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啊,他得到这样的报应亦是活该。他不会这个时候死的,他不想害了洇儿,所以他每日都在认真喝药,总得看到洇儿顺利成婚,那时候才能安心地走。还有一件事成了敬仁帝的心头大患,周太师那老匹夫被人劫走了,稍微想想就知道是谁。若是周家只是为了救周太师一命,他也不吝啬放过他,但是,倘若他们是为了卷土重来,敬仁帝绝不会再念父子之情,其他书友正在看:。
黎洇坐在绝尘宫里的秋千上,望着天空发呆。
“想去看他的话就去罢,怕是没多少日子了。”木子影走到她身后,把她仰了许久的脑袋轻轻掰到了自己怀里,在那发酸的脖颈处揉捏了几下。
黎洇回头埋进他的怀里,将他抱得死紧,肩膀微微发颤,哽咽着道:“子影哥哥,我去了,但是只偷偷在门口看了好几次,没敢进去。我……我从来不知道父皇会苍白羸弱成那样,他的身子骨一向健朗,柔妃为何要害父皇,父皇明明最爱她啊。难道只是父皇没有把皇位传给腾王兄么……”
黎洇双手攥紧,低泣起来,喃喃道:“我该恨他的,可是现在却恨不起来了。一想到他随时都可能离去,我就很害怕,这些日父皇对我的好总是在脑海里重复出现。除了五年前的那件事,他真的对我很好,有什么宝贝第一个想到的是我,子影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出息,我一直认为自己爱憎分明,可是真的遇到这种事,我却闹不清自己到底是爱他还是恨他了……”
木子影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声音低柔,“洇儿,人都快去了,还纠结这些作甚,你若对他无情的话,此时又怎会被他的病困扰。。柔妃已经去了,太子也从未被废,过去的事又何必再耿耿于怀。”说罢,将那哭得小花猫似的脸一抹,于脸蛋上左右各亲一下,轻笑道:“去罢,看看他,免得你日后后悔。”
“嗯!”黎洇狠狠点了点一下头,破涕为笑,捧着他的脑袋对准那薄唇压了下去,大力吻了好几下,不等她退开,木子影一把抱住她的腰肢,勾着她的舌头索了一记长吻,看她脸蛋绯红,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头,“看你最近情绪低落,便饶了你,等到大婚,我会一次性讨回来。”
黎洇听了这话羞得不行,在他胸前捶了一记,然后溜了。
木子影呵呵笑了两声,看着小丫头提了裙摆跑远,到宫门口的时候还偷偷回头冲他挥了挥拳头,好笑地摇了摇头,在他心里,黎洇天真又可爱,从来不是外人眼里的刁蛮任性。他要长久地保住这份天真可爱,是以有些事黎洇永远都不需要知道。
木子影垂头看了看自己抬起的手,白皙若玉,忽地那五指一收,似狠狠抓破了什么。身形一闪,木子影提气越过宫墙,绕过宫中侍卫和下人,直直朝某处奔去。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早已遣退了所有人,木子影单手负背,立在偌大的殿内,微微垂首看向座首的女子。
“国师大人,事情都安排好了?这一次本宫听了你的建议,若是不能将他们连根拔起,本宫的损失会很大。”上首的女子声音有些清冷,殿内偏暗,她的身影连同紫金的靠椅隐在里面,看起来有些落寞。
木子影一笑,“皇后娘娘多虑了,依周太师的性子,怎甘屈人之下,两个月之内,他势必教唆平武王起兵造反。”
上首的人沉默了片刻,低叹一声,“如此最好不过,只有连根除去周贵妃及平武王一党,訾儿的皇位才会坐得稳当。这些年辛苦国师了。”
木子影不以为意,“皇后娘娘客气了,若不是皇后娘娘您五年前替臣毁了证据,臣的身份怕是早就暴露了。洇儿的事也得感谢你,好在娘娘事先告知臣,太子得知了真相,否则臣又怎么在洇儿发火前从实招待,挽回了她。”
闻此言,薛皇后哼了声,“日后若不能好好待洇儿,本宫有的是机会让她恨你。”
“皇后娘娘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木子影眉目舒展,一想到黎洇那丫头,表情便不自然地柔和。。
薛皇后疲乏地撑了撑额头,“木子影,其实本宫一直不赞同洇儿嫁于你,但是那孩子凡事太执着,又太单纯,本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