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连翘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摞书,刚进屋子就“吧嗒”一下,将书堆在外间的桌上,冲进屋中,对着大木书桌后的薛锦绣嚷道“老爷正找您呢,哎呀,您怎么还穿着家常的衣服,今儿不是说要出门吗?!这都什么时辰了,您……哎,我去替你拿衣物,今儿穿蓝色吧,蓝色的您穿的最好看了。”
薛锦绣双目无神地从书桌后快要半人高的书堆里抬起头,手上沾满了墨水,幸亏她的书桌大,一张张废掉的宣纸散乱地铺着,倒也还能为她留出一点空隙让她还能趴在上面睡觉。
“其实,我是在准备高考吧……”这些日子以来,薛锦绣不止一次的这样询问自己。为什么她堂堂一个大家闺秀,不去钓鱼骑马,不去悲秋伤月,不去品茶作诗,偏偏要待在书房里看!账!本!!已经快一天一夜了,她只将将睡了三个时辰而已,真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老鼠还要晚啊……
不多时,连翘已经拿了衣物过来,外间的小丫鬟们也端了水伺候薛锦绣洗漱。薛锦绣努力睁开眼,连翘已经在替她换衣裳了,刚比了一下,又嚷了一声:“呀,小姐您又长高啦!”说着,皱着眉将衣裳放在一旁,吩咐旁边的小丫鬟道:“去将小姐这月新作的衣裳拿来。”
趁着拿衣裳的时间,薛锦绣坐在镜子前,任由连翘替她梳妆。如今的她早已不是五年前的那个小包子样,虽然脸颊处还有些婴儿肥,却已经活脱脱的少女打扮,按着连翘的说法——“小姐与三小姐真是越来越像了。”
能不像么,俩都是一个妈生的。只是看着镜子里的人,薛锦绣不由有些出神——她的姐姐,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如今……
刚换了一身浅绿的裙衫,一个小豆丁就哒哒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布老虎,露着几颗小乳牙笑呵呵地朝着薛锦绣扑来:“阿绣,阿姐让你出门前去她那里一趟。”
薛锦绣哼了声,点着盛哥儿的脑袋:“又叫阿绣,我是你六姐!”
盛哥儿不理会这些,只是一个劲儿地拉着她往对面院子里走:“阿绣,咱们快去吧,快去吧!迟到了就吃不到三姐姐那里的点心了。吃不到点心,盛哥儿就会伤心的。”
薛锦绣无奈的望天,这豆丁到底是谁教成这样的……
薛锦颜在赏竹亭里描着珍宝轩里刚送来的绿竹图,五年的时间让她变得越发安静了。薛锦绣为了哄她开心,见她喜欢这些竹子,干脆求了薛永年在二房的院子里大兴了一次土木。特意在薛锦颜的院子里引了溪水而来,建了一座赏竹亭,让她在屋里就能看到那些竹子。
“阿姐,阿姐,我将阿绣带来了!”盛哥儿人还没到,就已经扯着嗓门开始邀功了。
薛锦颜放下手中画笔,站直了身子朝着那边望去,待他们走近了些,含笑道:“是,盛哥儿最棒了。”又吩咐巧月,“拿些果子和茶来。”
如今的薛锦颜,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薛锦绣走去,看着铺在石桌上刚临摹好的画作,不由赞叹道:“阿姐的笔法越发精湛了,前些日子阿娘还笑话我,说我那字像狗爬似的。”
“你若有心思在这上面那字自然就练的好了。”薛锦颜坐在一旁,“你今日出门路过珍宝轩的时候,帮我再拿些漱金墨回来。”
薛锦绣嘟着嘴:“阿姐与我一道去嘛,整天待在屋子里不嫌闷吗?”
薛锦颜笑了笑:“本是打算与你同去,不过我答应了阿娘,要在老夫人寿辰时送上一本亲手抄的孝经,如今离老夫人的七十大寿只有一月了,还是留在屋里抄经才好。”
“好吧。爹爹还在等我,我便不多留了。”薛锦绣起了身,走了几步不由回头望去。那是一朵收拢了所有花瓣的睡莲,独立在那幽静之处,敛尽了她所有的芬芳。所有的人,都在期盼着看到她风姿卓著的那一刻,可无论是风或雨,都无法再让她盛开。
“小姐,您可算来了!”琼枝的声音将薛锦绣拉了回来,“老爷正等着您呢。”
薛锦绣哈哈笑了两声,见着薛永年连忙道:“女儿睡过头了,爹爹不会怪罪吧。”
薛永年见她眼见下面的一些青印子,本就颇有些心疼了,当即道:“若今日没甚精神就改日再去吧。”
谁料薛锦绣立刻道:“那怎么行!这可是我第一次开铺子,爹爹您说好的,这个铺子是我开的!我可是东家,东家不到铺子怎么开张呢。”
薛永年拗不过她,对于这个小女儿他是打心眼里宠着。以前就喜欢带着她去铺子里转悠,如今长大了些,本想着该让女儿多学些女红,哪成想这丫头逛铺子逛出兴趣了,随着年岁渐长,硬着嚷着要自己开间铺子试试,说什么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女兵。薛永年听得她这些个歪理笑得不行,硬着说服了方氏,反正阿绣还未及笄,让她再松散个两年也行。至于开铺子,纯当是让她提前熟悉一下以后当家主母的课业内容了,毕竟出嫁后,娘家会陪嫁许多铺子,这些铺子虽有掌柜打理,但当家主母还需要经常过问才能经营的兴旺。
方氏见这一大一小两个人,一肚子的淑女计划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