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或许无何奇特。但此处有人居住。便可想这居住之人经历了何等的变故。以至如此破败。
老者见铭起四下打量。目中尽是黯淡之色。道“两位莫怪。院中颇是破败。简陋。”
“伯父说此话有些见外。我与走己。从不在乎这些。”笼笑道。眉头却突然一皱道“梁伯。空应给你过一些长寿驻颜的药物为何会…”
“呵呵。此事不提也罢。空那小子如今还好吧。”老者虽面上笑。眼中却苦。苦中又是忧虑。
铭起面不起波澜。道“他很好。不过老伯你这身躯却并非很好。我观之你是受过他人洗体。”
听闻。老者面上皆苦。勉强笑了笑道“其实。这一身延寿驻颜之葯。去留都不显要紧。就是空自己能够有所作为。便行了。”
笼听铭起所言洗体。眉稍一皱。目中冷色闪过。
洗体是何。便是将普通人体内不普通的能量洗去。说是洗。实是吸。不仅仅会吸走普通人体内的外來能量不说。生命力亦会同时被起吸走。此技甚是阴毒。
梁老者。自从铭起与空结识。便一直对笼很照顾。虽不是修能者。凭借聪明的头脑在这连山域城。也算有些财势。在笼不过十三四岁时。受过他不少恩情。这份恩情笼一直记在心头。此刻问他被人洗体。笼眉一皱。上前三步。抓起老者的手腕。能便探入其中。
气血甚虚。精气亏损。生命力丧失大半。已命不久矣。
老者只笑了笑收回手。是不愿给铭起二人找麻烦。
不知不觉。便到大厅门口。破败。大厅之中。只有一张四角具损的方桌。在这大厅里。显得有些萧条。阳光直接从那房顶处处破口投射下淡淡金光。在这屋内。蛛网密布。与飞扬起的灰尘在阳光下异常显眼。
“你们先在此坐下。那老婆子还需人照料。我去去便回。”老者提起身上已有这破旧的绸衫。将两张旧椅抹干净。笑道。
这偌大府院一名家丁亦沒有。如此灰尘。也说明有许多时日未有人來此过。
梁老者转身向内屋走去。铭起眼皮一掀。示意笼。两人身躯一闪。紧随老者。进入这内屋。
内屋稍觉有些人居住的气息。至少四下干净整洁。虽破依旧。
梁老者坐在床头。扶起一老妇。老妇面上皱纹错布。银发花白。手干如骨。气息已微弱到几近于无。
即使如此。亦能隐隐见这老妇青春的貌美。老者向老妇嘴里送去一勺稀粥。或许应名叫水更合适。老泪纵横。满目哀色。手竟颤颤如抖簺。虚弱的身体。已快难以承受激动的情绪。
老妇身穿一艳红婚服。母凰绣在婚服胸口。后背。衣口。
或许。这便是此处最为值价之物。
铭起与笼。就站在门口。似时已到。老者站起身。见铭起二人。目光轻带而过。泪光盈盈。满目哀痛。难舍。
转身走去衣橱中。取下一件红色公凤婚服。匆匆穿上。
老妇微睁的双眼几乎就要合拢。老者上前一把扶住老妇。原本虚弱的身躯。却在此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把将那老妇抱起。
似是当年我取你嫁。年华正茂之时。你笑我喜。结为连理。
将老妇抱下病榻。老妇身虽虚弱。在此刻亦挺直腰背。同跪地下。对视一笑。
铭起与笼。在门口。心生悲。如此幕幕。虽非感天动地。却亦幕幕惊心。惊心的一份情愫。在两张已是枯木的脸庞传递。眼中流淌。微笑满足之间。老者泪已干。
笑似当年那年华的俊才。我嫁在你跟前。对视一刻。再是此刻。生死黄泉。我二人再做鸳鸯。
铭起心中生起怜悯。升起同情。升起种种过去在这修能界中应被抹杀的情绪。
目微闭。两道灵气从左臂爆射而出。一瞬沒入两老体内。
容貌在这一瞬。如沧海逆回。老妇。是那俏丽佳人。老者亦是那俊才小郎。
四下虽不再是礼乐繁华。人声沸腾。只在彼此目中找到未变的情愫。
情愫不再当年羞涩。不再当面欣喜。淡淡微笑之中。有仅这满目的爱意浓深。
一拜。你我相识相许一生。
二拜。你我再许黄泉阴曺。
三拜。你我永许永生永世。
三拜过。两人抬头对望。微笑之间。无泪无悲。美面已在虚幻。笑却依旧。
俊才面亦微笑。嘴中喃语“等着我。”
那虚影消失一瞬前。点点娇首。笑在最后一瞬。便不见空中。
铭起面无情绪。并非不想帮这一对夫妇。只是能戒之中。已无灵药。这被洗体之人。比之修能者更难救治。因其并非修能者。体质太弱。灵药。多半无法使用。即使圣元死气亦无法护住如此虚弱的灵魂。
铭起能做的便是将这份姻缘。最后那一段完美。
老妇化少女已被铭起输入其体内的灵气。天地之力分做天地一部分。散在这天地之间。
俊才站起身。面上微笑淡淡。转头对铭起二人道“空儿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