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夜往来奔波,众人回到客栈之时已然天色渐亮。离客栈还有数百步路程,便看见玲珑站在门口翘首以待,她竟然是一夜未眠,苦等众人归来。一直到看见凌天放、万里云和于飞三人无恙归来,玲珑才松了一口气,雀跃着迎了上去。
玲珑自己是一脸欣喜,却发现凌天放等人都是面色凝重,冷蛛后等人面上更是满布悲戚之色,只有鬼医欧阳正心师徒神色如常。她见状连忙向着凌天放等人询问此去情形,这才知道了鬼婆婆和毒蟾翁身死的事情。玲珑虽然与蓝堇儿颇有不睦,对鬼婆婆也没什么好感,只对风趣肥胖的毒蟾翁甚是喜欢,但此时听闻鬼婆婆和毒蟾翁两人遇害的消息,也不禁感到一阵难过,落下了几许泪水。
一回到客栈,众人连忙安顿好鬼婆婆的尸首,动手救治昏迷的蓝堇儿和杨红菱两人。这两人都是伤心昏迷,医治起来甚是简单,不需鬼医动手,不大一会儿,便被冷蛛后和半夏救醒了过来。
蓝堇儿刚一醒转过来,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口中哭喊着:“婆婆,婆婆,是堇儿对不起你,堇儿不该顶撞你啊。婆婆,都是堇儿的错,是堇儿害了你呀婆婆。婆婆,你答应堇儿一声吧婆婆。”
一见蓝堇儿如此悲哭,凌天放、冷蛛后等人在旁看着也是一阵难过。冷蛛后面具之下珠泪滚滚而落,扶着蓝堇儿温言安慰,却连自己也禁不住心痛不已。凌天放在旁边看蓝堇儿哭得如此伤痛,心中不忍,便想要上前安慰几句。
哪知他刚刚走到蓝堇儿身边,蓝堇儿一眼看见,却哭喊得更加厉害起来,伸手指着凌天放,厉声喝道:“你走,你走开,就是你害得婆婆出走,若不是你,婆婆不会死的,我不要见你,你快走开。”凌天放一听蓝堇儿如此说话,顿时僵在了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万分。
冷蛛后和杨红菱两人虽然悲痛,但却不像蓝堇儿般不断自责,也都还清醒理智,见状连忙上前,先将凌天放让出了蓝堇儿的房间。出了蓝堇儿的房间,冷蛛后才劝慰凌天放道:“凌帮主,圣使她是急糊涂了,口不择言,希望你不要见怪才好。”杨红菱也流着眼泪说道:“对啊,天放哥哥,蓝姐姐她不是那个意思,你体谅她些才好。”
凌天放心中明白蓝堇儿只是急怒攻心,这才说出那些话来,自然并不生气,但看看场上的情形,再要留在这里,只怕双方都会尴尬,也徒然引蓝堇儿自责。想到这里,凌天放向着冷蛛后双手一抱拳道:“鬼婆婆和毒蟾翁不幸身故,说实在的,在下也难辞其咎。而且,我也十分难过,但死者已矣,还请蛛后和红菱姑娘保重身体,也劝劝蓝圣使,节哀顺变,不要哭坏了身子。”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方才万兄所说,在下以为很有道理,我看几位还是速速返回教中,谨防东厂下手。在下也要赶回武昌府,看看帮中情形,这就向几位告辞了。”凌天放犹豫一下,又缓缓说道,“蓝圣使那边,在下就不去辞行了,请蛛后和红菱姑娘代为转告吧。”
杨红菱一听凌天放告辞,顿时大急,将眼泪一抹,叫了起来:“天放哥哥你不陪我们一起了?蓝姐姐她真的是无心的,她可喜欢你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冷蛛后却明白凌天放的苦衷,连忙将杨红菱一拽,又向着凌天放还礼道:“凌帮主这话太见外了,此行多亏凌帮主和万少侠、欧阳鬼医相助,否则五毒教此次必然一败涂地,还谈什么回乡的话。既然是凌帮主帮中还有要事,我等也不便挽留,就此别过,凌帮主后会有期了。”说罢,又低声向着杨红菱道:“红菱别孩子气,让堇儿静上一些时候再说。”
杨红菱心中虽不情愿,但也不好违拗,当下嘟着嘴跟怀中的青蛇嘀咕道:“青儿啊青儿,你可不能学这些人,你不许离开我,知道吗?”
冷蛛后看着杨红菱的样子,心中微微叹息一声,又向着凌天放施了一礼道:“小孩子的气话,凌帮主不必在意。圣使那边还要人招呼,我就先行告辞,不送凌帮主了。愿凌帮主路途顺利,贵帮平安无恙。”
凌天放长叹一声,皱着眉头拱手还礼道:“借蛛后吉言,也愿鬼婆婆和蟾翁在天有灵,保佑贵教长盛不衰。”说罢,告辞而去。
从蓝堇儿处回到自己的房间,凌天放只见万里云和于飞、玲珑三人早已将包袱行囊打好,显然是万里云和于飞已经将事情经过向玲珑讲说清楚,于飞和玲珑两人都是满脸焦虑,恨不得即刻回到武昌府帮中,与众位帮众相聚。
凌天放自己也是归心似箭,连忙带着三人,提了行礼,走出房间准备上路。五毒教那边仍在忙碌,而且凌天放方才也已经向冷蛛后辞行完毕,当下也不再去打扰,先去向伍月影等人辞行,却扑了个空,几间房都空空荡荡,一人没有。凌天放几人随即转头来到鬼医欧阳正心和半夏的房间,准备向两人辞行。
鬼医房内却全无半点忙碌的样子,欧阳正心正拿着两张新到手的单方,仔细研究着个中玄机,半夏则在一旁帮鬼医研磨着什么药材。一见凌天放带着众人进屋,鬼医呵呵一笑:“怎么,来辞行的?”
凌天放连忙拱手抱拳道:“鬼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