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菱见欧阳正心要走,心中大急,当下也顾不上礼节,向着鬼婆婆大声叫道:“祖宗传下来的秘方又怎样了,你看蓝姐姐的样子,你是存心想害死姐姐吗?”说罢,扭头向着欧阳正心求道:“欧阳伯伯,求你救救蓝姐姐,我这里还有毒方,红菱决不食言。”
鬼婆婆听杨红菱这样说,心下犹豫不决,看看鬼医欧阳正心,又看看昏迷不醒的蓝堇儿,终于哼了一声,扭过头去,闭目不语。
欧阳正心让杨红菱将蓝堇儿盘膝摆好,自己来到蓝堇儿面前,突然伸出右手食指,一指点在蓝堇儿眉心。杨红菱一见,顿时吓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欧阳正心眉头一皱:“小娃娃没见识,乱叫什么,乖乖扶好了,不许乱吵。”杨红菱一听,吐了吐舌头,果真将嘴角紧紧抿住不动。
欧阳正心伸食指点住蓝堇儿眉心,潜运内力,暗暗试探,过了片刻,身形移动,食指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左,一会右,连换了十余处,这才收回手指。他看着蓝堇儿,面色凝重,思考了片刻,突然扭头向着冷蛛后喊道:“喂,那女娃儿,你方才抓住的鬼纹蛇在哪里,给我一条。”
冷蛛后一张脸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半点表情也没有。她虽不知鬼医要蛇做什么,却依言将手腕一抖,蛛丝带着一条白顶鬼纹蛇甩到欧阳正心身边。那条黑蛇掉在欧阳正心身边,软塌塌地半点不动,全没有了方才时的生龙活虎。
凌天放等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白顶鬼纹蛇,都是心中好奇,各自定睛细看。只见这蛇通体漆黑,隐隐有着斑驳细纹,额头上还生着一线白纹,难怪叫做白顶鬼纹蛇。玲珑看得心中一阵恶心:“好丑的蛇,怎么长成这幅样子。”万里云轻轻摇着手中折扇道:“白头隐凶险,鬼纹藏杀机。我听说这白顶鬼纹蛇是天下奇蛇,剧毒无比,毒性猛烈还在竹叶青、五步蛇之上,只是从未亲眼见过,没想到这第一次见竟然是这样的情形。”
欧阳正心却无心欣赏白顶鬼纹蛇的样子,右手一伸,食中两指伸出,拈起那条白顶鬼纹蛇,手指微微用力,将蛇嘴捏得大张,露出森森白牙,向着蓝堇儿身上直刺过去。杨红菱正伸着双手扶住蓝堇儿,见状“呀”地大叫一声。她还不及伸手拦阻,却见蛇口前突然出现了一根竹杖,挡住了蛇牙。欧阳正心见蛇牙被人挡住,微微一愣,顺着竹杖看去,却见毒蟾翁正捏着竹杖另一端,满脸气得通红,两腮一鼓一鼓地,仿佛一只生气的大青蛙一般,向着欧阳正心喊道:“喂,你这人要干什么,疯了不成?”
欧阳正心脸色一板:“你这老儿才是疯了,你想救这女娃儿不想?”
毒蟾翁被他喝得一愣,连忙答道:“当然想了,不过,不过你这人竟然要用白顶鬼纹蛇咬我家圣使,你哪里是救人,分明是在害人才对。”
欧阳正心冷冷地盯着毒蟾翁道:“救人还是害人,凭你这老儿也能明白?就连方才那老婆子也比你明白些。这女娃儿身中金蚕蛊和白顶鬼纹蛇两大奇毒,若是单除一种,虽然也要费点功夫,但确实不难。而此时两种毒性相互牵制交攻,毒性复杂多变,若是贸然祛除其中一种,势必引起另一种即刻入侵腑脏,立成不治。”
这些情况方才鬼婆婆曾经提过,这毒蟾王自己也是用毒高手,自然知道,哼道:“那又怎样,你用白顶鬼纹蛇刺她,就能解毒了不成?”
欧阳正心满脸不屑:“所以说你们这些人只懂得按照祖传的几张单方下下毒,配配解药,拘泥行事,不明道理,跟你们说药理医术简直是对牛弹琴。”
毒蟾翁也已经一把年纪了,只怕比欧阳正心还要大着十来岁,冷不丁被他这么一通数落,直气得脸色忽青忽白,不止两腮,连肚子也高高鼓起,仿佛一只充了气的大青蛙,简直就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欧阳正心却不看他,自顾自地说道:“哎,也罢,免得你们一会再大惊小怪的,对牛弹琴老夫也弹上一次吧,就勉为其难地跟你们讲一讲医理。”说到这里,他身形站起,手中仍提着那条软塌塌的白顶鬼纹蛇,手指着蓝堇儿,向着毒蟾翁道:“这白顶鬼纹蛇要解毒自然是不行。但现在的关键不在解毒,在于解毒之时防止另一种毒入侵,这便要靠两种毒质平衡调和,然后才能丝丝拔除。”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白顶鬼纹蛇提起:“这人所饲养的鬼纹蛇毒性太弱,比金蚕蛊差得太远,我只有再刺几次,让白顶鬼纹蛇的毒性能够与金蚕蛊相抗衡但又略弱,然后微微拔除一丝金蚕蛊毒,让白顶鬼纹蛇毒略强,然后我再缓缓拔除一丝白顶鬼纹蛇毒,如此反复,如同蛇步吞食,反复数次,才能将毒性祛除。”一席话说罢,欧阳正心连连摇头:“哎,浪费口舌,浪费时间,不知所谓。”又重新蹲下身来,看准位置,将手中白顶鬼纹蛇的毒牙缓缓刺入蓝堇儿身上皮肤。
杨红菱和那四名五毒使以及鬼婆婆虽然仍是心中担心,但听欧阳正心说得似乎也有道理,又素知他鬼医之名,当下也只好由得他医治,只是心中暗暗捏着一把汗,揪心不已。于飞在旁边看着,却突然想起一事,嘻嘻笑着说道:“你们说,若是那方才咬伤堇儿姐姐的几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