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孙思邈一听此问,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流落出一丝落寞:“明年过了寿辰便是知天命之年,黄土已经埋到脖子了,某到不是惜命,只是诸多手稿尚未完成,许多未解未懂之事沒有头绪,更有无数百姓止步于病坊(唐朝时“药房”的名称),我便觉得时光倥偬,弹指一瞬间,”
“原來孙思邈真的是公元581年所生,”欧阳心中惊呼一声,现在真想将这个历史谜团的真正答案用手机传给后世,可那是不可能事儿,只能闷在心里兴奋,但这股子兴奋瞬间便被“黄土埋脖子”的萧索语气给浇灭了,欧阳想起历史所记录孙思邈卒于公元682年,也就是唐高宗永淳元年壬午,享年101岁,绝对是罕见的长寿之人,所以计上心來,貌似随口说道:“老哥,不见得......”
“什么不见得,”孙思邈仍沉浸在突如其來的感慨中,随口回问,
“我是说黄土埋到脖子可不见得,”欧阳摸了摸鼻子,准备再次充当起“预言师”这个神秘而伟大的职业,
“啊,,”这下子孙思邈算是反应过來,十分不解的看向欧阳宇,
欧阳扯着孙思邈的袖子便向前走,神秘兮兮的说道:“现在你可是我老哥了,刚才在席上不能说的话我便可以透漏一些......”
“不可,”孙思邈突然大喝一声,反扯了欧阳一下胳膊,差点儿将欧阳摔倒,“臭小子,那是有损寿元的事,别以为某不懂,别忘了,某可是道人,闭嘴别说,”
欧阳看着孙思邈认真的样子,心中不禁有几分感动,暗忖若是换了前世,别人哪里管你死活,巴不得你能透露一些机密给他,可面前的这个老头却因害怕露天机、损寿元而制止了自己,分明是已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兄弟了,
长吐一口气,欧阳有些讪讪:“老哥,这个我真的自有分寸,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我知道,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你这小滑头,”孙思邈眨巴两下眼睛,一巴掌狠狠拍在欧阳肩膀上,刚才还纯真严正的面容瞬间有些“狰狞”:“小子,你......”
“停,停,打住,老哥,我师父算过,您至少过百岁,”
“真的,”
“千真万确,”
有尉迟恭的事在前,孙思邈相信欧阳的话,
他再次停下脚步,闭目单手立掌,仰天念念有词,只是声音太小欧阳听不到,不过想來无非是感谢上苍给他真么长的寿命之类的话,盏茶时分,孙思邈把“咒语”念完,眼中焕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活力,
欧阳知道他心情正好,笑问道:“难道老哥就不想知道点儿别的,譬如社稷国运,还有那位的命,”说罢学着尉迟敬德朝天指了指,
孙思邈潇洒的摇摇头,漫步朝前道:“朝无永恒,代无万世,花草尚要四季生死轮回,朝代岂能不变,在我眼中,只要老百姓有住有吃、身心健康便好,管他张王李赵一统江山,小子,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就是当朝圣人在此,我还是这番话,”
欧阳不得不佩服孙老道的淡泊和睿智,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孙思邈可能感觉刚才自己的话有些打击这个正值风发正茂的年轻人,语气缓了下來:“庄子在《知北游》中曾言:身非汝有,是天地委形也;生非汝有,是天地委和也;性命非汝有,是天地委顺也,又言: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某虽不完全赞同,可也相信所去不远,人之一世,莫把生死和功名看得太重,顺心顺意顺天地顺百姓,即可心无所烦、身无所挂,方有大自在,当然了,你现在年纪商轻,待你到了老哥这年岁,便知道言中何意,”
“这算是在‘侃’吗,”欧阳心中自问,恐怕答案只有一个:是的,别看人家孙老头笑眯眯的最是和善,可心中有自己的“道”,那句“顺心顺意顺天地顺百姓”怕就是老道思想的核心所在,这样的话欧阳岂能听不懂,只不过他有不为孙思邈所知的秘辛罢了,
“老哥平日里身虽辛苦,可心却逍遥,小子羡慕啊,”欧阳咂咂嘴,发自肺腑的说了一句,若是现在能找到自己的妻儿,便也“顺心顺意顺天地”的活一回,相信不活一百岁也可以活到九十九,
徐府离盘龙酒楼不算太远,两家都在主街上,一个南街,一个北街,只不过晋阳和京都长安相差非常大,并沒有严格的实行“坊制”,所以各家大门是可以朝街开的,这就使得街上极为热闹,将这二人掩在了漫漫人潮中,待欧阳将孙思邈迎回家中,家人当然出來相见,孙思邈是两朝拔尖儿的名医,平日里大家只有听传说的份儿,谁曾料到这传奇的神医竟能來到自己家中,还和欧阳建立了忘年交,所以一家人极为欢喜,当即吩咐晚上提早打烊,在家中开一桌精美的宴席以为庆祝,又请了城中最红的歌舞伎前來助兴,算是一夜精彩,
待第二天一早,欧阳便吩咐已经成为小二总管的李金來亲自去办一件事:到市面上去买几块儿白色透明的水晶,品质不需太好,但一定要尽量透明,别说李金來不解何意,就是刚支了钱的云娘也是好奇:若是需要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