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对策。”梁丰点头。
也不知范雍跟韩琦在里面嘀咕了些啥,韩琦出来,若无其事坐下,只字不提。不过大家都是有涵养不好奇的,知道不该打听绝不打听,也没揪着他问长问短。王德用见他出来,就自己进去求见,又过了半天两人一到笑吟吟地出来坐了。
范雍表情很轻松,想来是王德用给了他定心丸。舒坦了。吩咐厨下赶紧去准备羊杂汤来大家吃了驱寒。坐等捷报。
等到丑时已过。寅时初刻,热腾腾的羊杂汤奉上,几个大人坐在堂上一人端了一大碗,一边吃喝一边夸赞:“相公的私厨果然不错,羊杂鲜而不膻,不知以何做出?”
老范听了哈哈大笑:“无他,唯生姜耳。”
“不对啊,煮牛羊肉。生姜是必备,怎地有此效果?”
“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别人生姜放入,是整块熬制,效用不显。我这私厨却发现,以刀背把姜块狠狠拍散,一入骨头熬制的汤锅,必定迅速溶于肉味,相互混合,此时才将已经用孜然腌制过的肉食放入。慢慢炖开,香味自然浓郁。”
聊到吃的。范相公果然很讲究,说起来颇为自得。众人也才恍然大悟,噢噢连声。
正吃到兴头上,忽然外面有人扯着嗓子喊道:“有军情奏报。”范雍一听,放下汤碗,镇定自若道:“嗯,终于等来消息了,传进来。”
外面小校进来,单膝跪地,将军情奉上。
范雍接过打开,才扫了一眼,猛地合上。王德用在旁边看得真切,忙问发生了什么事。范雍这才递给他看,老王也吃了一惊,原来是金明砦发来的告急,说党项兵攻打甚猛烈,看起来似乎不下十万之众,决意一举拿下金明。
“怎么会这样?”范雍站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王德用,那意思是说刚才你进去和我密谈,还说得好好的金明砦无虞,现在人家都来求援了,怎么办?
王德用沉住气走了两步道:“各位,贼军攻打猛烈,金明告急。”刚才众人不知什么事,只是惊异等他们说话,王德用一出口,众人都吓一跳。只听老王回头对石元孙说道:“石兄,怕是要麻烦你走一遭了!”
石元孙一听,霍然站起道:“没问题,我这就去!带多少兵?”
王德用沉吟一下:“带两万吧?相公你看如何?”回头朝范雍请示。范雍点头道:“可以。”说完顺手在案上取出兵符,又画了画押,交在石元孙手里。忽然又道:“此去非比寻常,善良须得有个参谋才行,这样,稚圭跟着去一趟吧。”石元孙一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又没理由拒绝,只好抱拳待命。韩琦站起身来,朝范雍行礼,又朝石元孙作一个揖,侧身站在他身后。石元孙上前把兵符接了,和众人点点头,大步出去。梁丰看他们经过自己面前,赶紧起身道:“叔父保重。稚圭保重!”石元孙笑着用力拍了拍他肩膀,韩琦也坚定地对梁丰点了点头。
王德用神思不定,心里一直想不转过弯来,为什么元昊这次会性情大变,专挑硬石头碰呢?
原本比较轻松的氛围,因为出了变故而变得沉闷起来,只有陈平原和梁丰陪着两位主帅等候消息了。外面宵柝梆梆声音传来,寅时已过,快要到卯时。
“外面还在下雪么?”范雍问道。梁丰站起来出去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中,大雪依然扯絮一般往下纷飞着,偶有一阵风吹来,卷得空中缠绕。若是平时,能赏这么好的雪景是快意之事,偏偏今天,给人频添许多忧虑。
梁丰转回头道:“还在下,没减弱半分。”
“唉,范雍叹了口气。”虽然他不说出口,但别人都知道,他这是在心里后悔和愧疚没听王德用的劝告。
只见王德用心不在焉顺手取过刚才送来的奏报,也不翻看,就这么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击打着。梁丰也是无聊,便慢慢凑过去,伸手要去接过来看看。老王见他想看便递了过去,反正这时候也不是机密了。
梁丰打开看去,只见上面数行字写道:“今夜风雪急骤,能见不足三十步,羌贼强攻,贼势甚众,虞不下十万。急甚,特告请援,紧急,切切!”落款署名李士彬。可以想见金明情形之凶险,梁丰皱眉担忧起来。
又踱了几步,忽然觉得不对,赶紧凑到蜡烛下翻开细看,远看越是心惊,忍不住脱口而出道:“糟了!中计了也!”
范雍屁股下活像被针刺了般猛地跳起,颤声道:“你待怎说?”王德用、陈平原也霍然站起,目光炯炯盯着梁丰。
“这军情是假的!”梁丰又一次打击得范雍险些坐到。只见梁丰上前道:“相公、督帅请看。这李砦主的署名。”范雍和王德用赶紧凑过来对着灯火细细观看。却左右没找到破绽。范雍疑惑道:“此是他本人亲笔签名无疑啊!”范雍饱读诗书,对书画也十分精通,堂堂大家,认个笔迹还是没问题的,奏报上明明就写着李士彬三个字,武将笔法拙劣,间架突兀劲硬,绝无问题而且钤印无误。
王德用就差了点。但同李士彬交道多年,也非常熟悉他的字了,可以断定就是李士彬亲笔无疑。
梁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