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8年7月22日,周六。讀蕶蕶尐說網
南半球的冬日黄昏下,南山港的海湾内只有寥寥几艘船只,一年来大力扩建的港口区显得空荡荡的,一艘海军巡逻舰孤零零地在海湾口寻游着,显得无精打采。
收起风帆,吐着淡淡的煤烟,漆着海军黑白双色迷彩的灰鲸号大型运输舰,披着如粉的黄昏之色,缓缓开来,在进入海湾的时候鸣起了汽笛,于此对应的,是南山港要塞也回礼般鸣响了一发礼炮。
南山港海军基地的码头边,猫眼石号轻巡洋舰和蒲公英号护卫舰正并排停靠着,几个军官静静地站在码头边,望着远方逐渐靠近的运输舰。少数执勤官兵都好奇地趴在船舷,对南山海军基地的军官头头们居然齐齐出现码头边表示不解。
运输舰入港靠岸,十来个基地水兵迎了上去,接过缆绳,放下船板。南山海军基地司令兼猫眼石号轻巡洋舰舰长文拓少校看了下表,微微点头。灰鲸号运输舰此行非常顺利,几乎是踩准了理论航行时间,准点到达。
以欧裔舰长亚戴尔上尉为首的一众灰鲸号军官走下船板,对文拓少校居然“亲自”来迎接表示受宠若惊。亚戴尔是苏格兰裔,曾经只是一名捕鲸船上的普通水手,也是华美国当初在欧洲招募的第一批船员。在华美国海军成立后,亚戴尔就一直是文拓的部下,曾在4年前的百慕大海战中以少尉军衔担任德拉瓦号风帆护卫舰的大副兼水兵长。
“长官,准时到达,没有意外。”只比文拓小一岁的亚戴尔上尉,对着老上司毕恭毕敬,然后身体挪开一截。露出了身后的两个随舰军官。
除了舰长亚戴尔。灰鲸号上的另两名军官全是女的。大副兼领航官唐汉娜中尉,运输管理官颜显屏少尉。
“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安排卸货。颜显屏少尉留下来一下。”文拓看了眼身边的同行人员,把目光转向了表情腼腆的娇小女军官身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是的,长官!”颜显屏没想到南山海军基地的最高指挥官居然第一个“点名”自己,连忙跨出半步,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唐汉娜眯起了眼睛。好像从这个“文大叔”的表情里看到了一丝不好的预兆,于是偷偷给身边的舰长亚戴尔递了眼色,两人识趣地带领下船的水兵走开了。同伴的远去,突然让颜显屏感觉有点心虚,站在文拓面前,好一会儿都没有把行礼的手从帽檐边拿开。
“少尉,海军司令部在几天前发来一个消息,要我亲自交给你,是大明的消息,罗大先生在首都已经先看过了。”文拓微微咳嗽一声。身边的副官就赶紧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封折叠的信纸,递到了文拓的手上。
“大明?是我爹爹的?!”颜显屏一听就神采飞扬。看样子很高兴,但又觉得奇怪,如果是写给自己的家信,怎么会先让罗大看呢?
和副官彼此看看,文拓苦笑着微微摇头。
颜显屏慢慢展开信纸,带着开心的笑容一行行看去,然后在十几秒钟后表情凝固了。
一滴,两滴……手指微颤,眼泪打在信纸上,瞬间润湿了一大片。
“少尉,我们都很遗憾……”文拓轻轻摆手,旁边的军官纷纷退去,然后稍微走上几步,和颜显屏站得更近了些。
“我爹爹……我爹爹他……”颜显屏抬起头,望着一年来对自己多有照顾的海军少校,眼泪在脸上流淌着,话中带着不可抑制的哭腔。
“小颜,人死不能复生。消息是颜家的一位长辈坐葡萄牙人的船送来的,在船上就染了重病,现在正在南山医院住院。海军司令部批准你休假一个月,好好休息。”看着这个单纯的女孩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文拓心里也莫名其妙一痛,赶紧偏了下头,掩饰着被对方情绪波动影响的表情。
“是七爷爷。”颜显屏低下头,止不住地哭着,一只手不断抹着脸颊。
长叹了一声,文拓抬起双手,轻轻地放在了颜显屏的双肩上。此时,遥远的华美国首都曼城市,某座高档公寓内,一帮子颜家旅美家眷子女已经早早布置了一座灵堂,包括罗大和七姑在内的颜家心腹家眷早就哭成了一个个泪人。
……
被严晓松称为“颜七叔”的老人接受颜思海的重托,与一行突破荷兰人海上封锁、历经千辛万苦前往里斯本通风报信的葡萄牙使者一起抵达了南山港,也带来了远东巨变的消息。颜七叔下船之时已然身染重病,几乎是连话都没法说的情况下,把一封密信转交给了南山港的华美海军。
大明的政治大动荡和远东局势的变化,导致辛苦维护多年的移民路线被斩断了源头,这个消息顿时引发了华美国政府和国会的大爆炸。从7月16日开始,连续好几天,国会和政府都会议不断,大量政府日常工作或国会立法审议被无限期延迟。
华美国的商品如果在什么地方滞销倒不怕,有的是流转出售的市场空间;华美国在欧洲的重要原料进口贸易渠道出现异常,也不是无可挽回的,航运鼓励法案已在实施推进当中,外交部和商务部组织本国资本家在中南美展开的原料产业投资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