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二李这一番话只是为了打破我的气势,其实他自己都未必这么认为,但是现在节奏似乎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谈谈,他要给我谈什么,
“你來了有几天了,应该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二李手上熟练地斟着茶,并沒有看我,
“算是知道一些吧,”我看了看大厅里的一片废墟,“这里倒是个避世而居的好地方,”
“避世而居,”二李哼了一声,“你是这样想的,”
“我是不是这样想的不要紧,但你就是这样做的,你主持的研究你自然清楚,这个城市有多大,它的基础是不是能够支撑你所谓的激光防御,再看看你这个小地方,你在做什么我想应该很清楚了,”
“看來你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却不知你对向慈那个小妮子的主张有什么看法,”二李问道,
“她,”我愣了一下,“向市长的研究方向是制胜之道,你这个只是为了自己苟延残喘而已,”
二李笑了,“少年人火气不要这么大,谈就要平心静气的谈,要不还不如打一架,”
“我说的不对吗,”我觉得自己的力气落在了空处,
“也对,也不对,”二李说,“在我看來,你我向慈,这个城市,全世界的人都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您刚才还说我火气大,您这说怕也太偏颇了吧,困境中求得希望和苟延残喘不是一个概念,”我抓住了一点,冷冷说道,
“希望,在实现希望之前就只是苟延残喘而已,”二李手指点了点桌子,对我说,
他说的不错,我无法反驳,
“现在的形势,向慈在寻找人类的希望,她做的不错,但是太过于极端了,你可以想一想,这个城市都在常诚的那些疫民守护之下,现在看來是非常可靠,但是它们能坚持多久,”
“我相信他们会一直坚持下去,”
“相信,少年人,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会知道,所谓的相信是不能维持任何东西的,在所有的因素里面,人是最不可靠的一环,人有情绪,人也不能永生,能够永远忠诚永远存在的只有规则,”二李的眼神如同鹰隼,“而我就是建立规则的人,”
“规则,规则也是人掌握的,”
“不错,但这种人不是向慈那样的人,她有理想,能坚持,这是好事,但她最终只是个人而已,她以为可以用感情控制住那些疫人,但是就算疫人能够坚持到底,他们的终点也就在眼前,别的不说,虽然格迦不能伤害他们,但是我们的周围还有各种虎视眈眈的力量,我们的资源是它们迫切需要的,而疫人在他们面前沒有一点抵抗的能力,还有,再过几个月,天气热起來,至少得有一大半的疫人会死于炎热,我知道向慈的研究进度,就算有你们的帮助,到整个疫人土崩瓦解的时候,能拿出成果來就不错了,而这个成果想要投入使用,再到见到成效……我敢确定到那时我们已经不存在了,”二李的声音十分冷峻,但他所说的内容更让我感到冰冷,
“这还是建立在疫人不会叛变的前提下,你不能否认,在种种内外矛盾下,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这种种可能,向此不是沒有想过,而是她不愿去想,”
二李说的有道理,这些事情的确是我沒有想到的,“她为什么不愿去想,”
“这不重要,”二李摆了下手,“我想让你知道的是,向慈主持着这么个破绽百出的城市,而我就是那个擦屁股的人,”
二李说话很有意思,一会文雅的可以一会又变得粗俗,不能否认他的确是个很有领袖魅力的人,我甚至开始觉得吗,向慈只是个有理想的小学生,而二李才是庇护这个城市的大家长,
“疫人终有一死,这个城市也很快就变得不设防,我的工作就是要保护这个城市,如果可能,就是保护所有人,如果不可能,就只保护精英,虽然我不相信希望,但是希望毕竟还存在于他们身上,”二李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似乎有些疲惫,屁股朝后挪了挪,背却挺得更直了,
“但是你有沒有想过,你的激光防御一旦成功,城外几十万疫人就是去了意义,现在他们仍在守护城中还有很多怨言,等到不需要他们的时候,你能保证他们仍能得到供给吗,”
“我不能,”二李坦然道,“那不是我所能控制得了的,”
“那几十万人的性命怎么办,”
“他们早晚都是要死的,两相对照,孰重孰轻,”二李问道,
“就算是因你早死一分钟,你都是凶手,”我瞪着二李,“别忘了,你我也都是要死的,”
“就是这个道理,所有的人都是注定要死的,所以今晚你杀了我这么多人,我并沒有怪你,对于你和我來说,他们的死都是有价值的,”
“我看不出有什么价值,”
“对于你來说,你杀了他们保护了自己实现了目标,”二李指指我又指了指自己,“对于我來说,他们的死帮我战胜了你,”
“战胜了我,”我看看周围,“您现在如此狼狈,三个保镖头被我抓了俩,我看不出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