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打下青州,咱们就是诸侯,大伙儿都有封侯拜相的份儿!杀,跟着老子杀上去!”孙观舞刀狂吼。
“退?往哪儿退?等王鹏举养好了伤口来报仇吗?都给老子往前冲!一群黄巾余孽而已,这种人咱们杀得还少了么?别被他们的疯劲吓住了,冲上去杀光他们!”即便是高喊,昌豨声音依然有股子阴测测的味道。
“咱们人多!比他们多三倍!他们就是开头猛这一下罢了,要不是从山上冲下来,哪有他们嚣张的份儿?”
“杀啊,杀啊!”
两翼的吴敦、尹礼也红着眼睛大叫大吼,气势汹汹的从琅琊杀过来了,要是被一群民兵给打退,就算王羽事后不报复,大伙儿也没脸继续混下去了,丢人呐!
咱们可是泰山贼,名震天下的泰山第一强军!
“老2你头上有伤,在这里看着就是了,俺带人去取那徐庶的人头,给你报仇!”情绪最激动的孙观被拦住了,拦住他的是大哥孙康。孙康名声虽然不显,但实际上,他的武艺比弟弟更高,身材也更壮,只是脑子不太灵光,故而一直以孙观为主。
孙康的亲卫是泰山贼中,极为罕有的披甲部队。虽然比不上摧锋营和大戟士那样的重甲,可在这样的战场上,他的三百刀斧手,已经是相当可怕,足以以一当十,甚至当百的强兵了。
孙观对自家大哥的信心显然也很足,尽管他已经远远的望见了仇人的身影,但还是被孙康给劝住了。
“大哥且小心些。”
“放心!”孙康咧嘴一笑,将长刀向前一指:“杀!吃猪还是吃羊,在此一战!”
“杀……”他的亲兵齐声呐喊,砍翻涌到自己面前的喽啰,砍翻挡路的胆小鬼,踏着血泊大步向前。
“杀,泰山军的兄弟们,一起上!”临近的士兵厉声齐呼。
被民兵突如其来的一记重击打得有些晕头转向的泰山贼恢复过来了,在这一刻,贪婪和**再次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踩过敌人或者袍泽的尸体,他们跟在孙康身后,蜂拥而前。
民兵的战力毕竟有限,在亭长们的指挥下发动攒刺,倒是能与泰山贼拼个不分高下,将对方的阵列打得步步后退。可面对蓄势反攻而来的贼兵精锐,他们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孙康的亲卫所到之处,几如波开浪裂,锋矢阵顿时崩裂了一个角,贼军顺着这条血淋淋的裂缝不断深入,很快便靠近了徐庶的战旗。
此刻的徐庶,正处于疯狂状态,他杀红眼了。
他本来就不是那种无论何时都能保持冷静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一怒杀人,连退路都没安排好,被官府直接给堵在了现场,险些丧命。
事先筹划和调遣时,他都能保持冷静,可上了战场,身先士卒的拼杀在前,很快就让他浑然忘我,只顾着和敌人激战了。
当然,若非他奋战若此,青州民兵也不可能发挥出超常的战力。
“来,去死!”
他手中持着一柄长枪,长缨上浸满了鲜血,甩动起来沉甸甸的,倒像是柄钉锤。重量增加了,但却丝毫没有影响招式的灵活性,红影一闪,枪刃已如毒蛇一般,探入了一名贼兵的咽喉,巨大的惯性让长缨陡然炸开,挡住了喉间喷涌出的鲜血,花开花落一般。
“来,有本事来杀我啊,老子就是徐元直!”
若是王羽在此,肯定会大吃一惊,这哪是他心目中那个羽扇纶巾的谋士徐庶?看着凶悍劲,分明就是小一号的太史慈啊!
贼兵们不堪受辱,但凡有些血性的,都舍命迎上。徐庶身边的亲卫们也跟主将一样疯狂,看到有人靠近,立刻挺枪攒刺。他们彼此之间配合得非常默契,攻防转换如行云流水一般,将拼命的贼兵一一刺倒。
一名斧手怒吼着向徐庶冲来,刚刚将沉重的大斧举起,小腿处却被民兵用白蜡杆子给绊了一下,踉踉跄跄,失去重心。
校尉沐汪顺势用长枪在对方后一捅,恰恰捅破背甲,将其送到了另一名亲兵统领谢广隆眼前。谢广隆抡起战刀,快速下剁。
“扑哧”一声,血光飞溅,一个无头的尸体软软跌倒。
“换家伙!”沐汪冲着折断了长矛同袍大叫。
听到同伴的提醒,谢广隆丢弃短刀,单腿在敌兵“送”来的大斧上一挑,将斧杆挑到齐腰高度,探手握紧。双臂猛一用力,随着“嘿”的一声怒吼,两尺多长的斧刃抡出一道青光,由下向上朝冲到自己面前的贼兵撩去。
那贼兵正仗着自己的兵器长度欲致谢广隆于死地,给同伴报仇。猛地肚子一凉,碎甲片伴着肌肉内脏乱飞,整个人被开膛破肚,惨叫着跌倒。
又一名民兵手疾眼快,在同伴的掩护下丢掉简陋的木矛,拾起贼兵们配备的大斧,并肩靠在谢广隆身旁,护住徐庶的侧翼。
“挡我者死!”徐庶大声怒吼,长枪如同一道乌龙,刺穿迎上来的一名贼兵头目。右臂上挑左臂下压,长锋陡然一沉,敌将的身体被他当做草捆挑了起来,远远地甩向战团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