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任也不跟他客气,冷冷盯着李尘写下一张欠条,看到落款的名字时,不由道:“李尘?” 李尘抬头望向他道:“先生认识在下?” 王清任竟然向他拱手施礼道:“北上之前,在下曾在杭州府听用。” 看着王清任给自己施礼,李尘竟有些受宠若惊,便道:“既然都在中丞帐下待过,您能不能给打个折?” “不能。”王清任想也不想的摇头道:“你又不是出不起这个钱。” 李尘苦笑道:“呵呵...先生过誉了。” 王清任不禁莞尔道:“李公子在钱塘所做所谓我是听说过的,尤其是江苏棉纺织书院,更是让在下佩服。”“那还不便宜便宜……”顺杆爬一向是.默的必杀技,就算不能得逞,也能迅速拉近关系。 “我可以一分诊金都不收你的。”王清任摇头道:“但是你不掏这个钱,就是为富不仁了。”说着一指满地的灾民道:“你可以怨我逼你,请你看看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从去年腊月十二震至今,没见朝廷有一粒米,一两下来,他们在饥寒交迫中捱过了严冬,死冻死的人比地震中压死的还多!万般无奈之下,他们连预留春耕的种子都吃光了!要是灾情还得不到缓解,恐怕不等瘟疫降临,就已经全部饿死了!” 李尘心里这个哭笑不得啊,他字据都立了,还反悔个什么劲儿?不过是习惯性的套下近乎,等着对方让步,自己再表现一下大度罢了。却没料到这位李神医却此不通世故,只自倒霉,既然如此那还不再占点便宜:“我就是随便说说…不知先生有意到书院教学吗?若是如此的话?我可以专门的为先生开办一个医学班。” 王清任这才道;“公子所说可是真的?”其实王清任早就想开办医学院,教人行医了。
“这个自然。”李尘道,能挖来这样一个人才李尘何乐而不为呢? 王清任赶紧团团一躬道:“诸位乡亲,我要跟这位大财主去给大家买种子药了,你们暂且等些时日,王某去去就回。” 九日后马车奔回湖州,正好是城中鼓齐鸣,欢天喜地大报喜的时候,一队队游街欢庆的人流,将湖州城的交通都阻塞了。这也不知道又在等什么重大的人物。 好容易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回到湖州府时已经是过午时分了,这个时候李尘带着王清任回来,总督伍大人,巡抚福大人早在府中等候了。
既然请来了王神医,当务之急还是让王神医给公主诊脉才是。
王清任跟着静笃进了公主房间便开始诊病,在静笃的要求下,李尘随着王清任进了房间,而总督大人和巡抚大人却被堵在门外。
王清任诊病不像一般大夫那样,只把把脉就下结论,而是望、闻、问、切,一步不落,都十分的仔细认真,足足半个时辰才算完事,招手示意李尘,到外间去说。 一出来,李尘赶紧人奉茶,陪笑道:“您辛苦了。” 王清任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不辛苦,这么高的诊金,我得仔细点。” “啊……”李尘没想到是这个答复,不由张大了嘴巴。王清任这才呵呵一笑道:“世之医、病两家,咸以脉为务,不知脉乃四诊之末,谓之巧尔。上士欲会其全,非四诊不可。” “哦……”李尘擦汗道:“那么四诊之后,您有所吗?” “当然。”王清任清声道:“公主的症状是少汗头昏,口干,干咳痰少,舌红少,脉细数;病因只为外感风热,本应该滋阴解表。然日久病症变化,本应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是庸医用药物,加上忧郁伤神、心气耗伤,营血暗亏,雪上加霜,终于被压垮了。” “能治么?”李尘对那些术语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想知道这一个问,果再得不到肯定的答复,那可真是走投无路了。 但王清任是凌驾于太医之上的逆天级大夫,只见他捻着胡须,很淡然道:“能!” 说完一会儿,却见李尘仍然巴巴的望着自己,不由奇怪道:“你看我干什么?” “没有‘但是’、‘然而’、‘不过’之类了吗?”李尘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当然没有了。”王清任朗声笑道:“十五万两子呢,就是上了黄泉路,我也给你拉回来。” “怎么治?!”李尘感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迸出胸腔一般。 李尘满是疑窦的接过那葫芦,打开一闻,一股馥郁的果酒香味,不由道:“先生你让我喝酒作甚?” “让你喝你就喝,哪有那么多为甚?”王清任皱眉道:“快点。” 如果换了别人,李尘是决计不会喝的,王清任这块金字招牌太亮了,所以李尘咕嘟咕嘟的便将那酒全喝下了,末了打个酒嗝道:“我觉着……我醉了。”说完便软软醉倒在椅子上。 静笃见李尘晕倒,连忙上前扶着李尘道怒目视王清任道:“这是怎么回事?” “笨蛋,我是在救他。”王清任板着脸道:“快把他放开!”
默是被一阵淅淅沥沥的细雨唤醒的他没有急着睁开眼,而是凝神倾听窗外的滴滴答答声……
闭着眼睛,他便能想象,那闪亮而柔和的雨丝,湿了树梢,润了土地,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新起来,不再是满天的阴霾……那深灰色的云是积攒了一个冬天的忧愁愤懑、痛苦不快吧?如今,郁闷的云纷落成雨, 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李尘翻身起床,活动一下酸麻的四肢,穿鞋下地,推开了房门,便看到斜风细雨中,地上树上都萌出一层嫩嫩、淡淡的绿。那无声无息的绿,如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