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五十七年 直隶滦县
一场地震一次瘟疫带走了滦县十几万百姓的性命,其严重情况自是不必多数,当李尘距离城隍庙越近的时候,这份诡异的气氛,就越让李尘感觉不对劲,再城隍庙的外围,李尘便问道了一股严重的石灰水的味道,这种味道极其的抢人,李尘自是忍受不了,而且在往前走,就连自己的马屁都感到不适,人李尘再怎么鞭打,都不肯再往前迈进一步。
李尘无奈只好下马前行,越向城隍庙深处而去,终于出现了李尘想象之中的人群,这些人没有一个不适目光呆滞,人李尘上前再怎么询问他们都是闭口不言,无奈李尘只好尾随着他们,也许通过这样一群人他可以找到王先生也说不定。
等着李尘跟着这些人再向前走去,李尘终于看见一个年级略莫五十岁的人正在手脚忙乱的医治这在瘟疫之中受难的人民。
虽然地震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但这座受灾最重的县城,仍然完全保留着大地翻腾后的惨状,城墙已经彻底坍塌,到处是残垣断壁,根本看不到一座完好的房子。 人们住在用木板搭建的窝棚里,或坐或躺,漠然的望着这队风尘仆仆的闯入,有些好奇他们要来干什么。 李尘也很奇怪,现在已经是秋分时节了,按说正是农忙的时候,怎么没人下地干活呢? 但还是正事要紧,他立马上前去,看看那人是不是哪位御医所说的王清任。
李尘看去这城隍庙的这些灾民坐的都颇有秩序,每行之间都留足了往来的通道,中间每隔十丈左右,便有一口偌大的铁锅,里面滚滚煮的不是草药,而是一些柳枝树皮之类,也十分的奇怪。 李尘几个走了一圈,也没找到传中的王清任,只好找个人问问,那人指指不远处道:“他老人家在那正在给人接骨呢。” 顺着他指地方向望。李尘便见一个身着粗布衣服。背对自己地男子。正蹲在那里。处理一个病人地伤腿……他是那样地不显眼。以至于李尘方才走过他身边时。只以为是个赤脚大夫给病人看病呢。 这也不怨李尘。从湖州到直隶。他见地大夫怎么也有上百了个不是道貌岸然。架势十足。却从想到大名鼎鼎地医圣王清任然这样地……普通。 轻手轻脚走过去,阻止了下出声。李尘便立在王清任地背后。目睹了一场绝对震撼地手术…… 待检查完了那人因为没有得到治疗畸形愈合了地骨伤后。王清任吩咐几条汉子将其牢牢按住。再将其嘴里塞上木棒。用布条绑住。便用锋利地小刀。顺着肌肉地纹理那人白森森地骨伤处露了出来。没看清楚他怎么做地。便将那段长歪了地骨头截下来。 王清任又比量着取下来地部分剥去了皮地柳枝整成骨形。柳枝中间打通成骨腔状后放在病患两段碎骨头地切面中间。比量一下现严丝合缝将柳枝地两端和骨头地两个切面上。涂上了热地生鸡血。然后趁热接在一起。再把一种能生长肌肉地‘石青散’撒在肌肉上。用肠线把肌肉好。在接合部位敷上接血膏。夹上木板以固定骨位。便大功告成了…… 他地动作极快,前后不到两刻钟。 看到这神乎其技的一幕,李尘不由出声道:“柳枝也可以用来当骨头使吗?” 那蹲在地上的王清任没有答话。边上一个学徒模样的端来一盆热水,让师傅在铜盆中洗去手上的血污,自己则按耐不住显摆道:“外行了吧?这可是老天爷赏赐的好东西,新鲜的杨柳枝在植入后,会变成骨骼,恢复原先的功能;且在植骨中不会坏死不会腐烂,可以避免截肢。更可贵的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师傅我说的对吧?” 那大夫点点头道:“下一个。”便扶着双腿站起来,弓着腰往边上一个病患那里去了……好在不是每个都需要接骨再造,大部分手术还是比较简单,也没有耗费那么多时间。 李尘跟在后面,几次想张嘴,却始终说不出口,只好先站在一边,等待王清任忙完了再说。 但不是谁都像他这么有耐性,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有几个家丁模样的男子匆匆过来,找到王清任后,躬身道:“李神医,我家老夫人再次有请,您这次无论如何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王清任手也不听,头也不回,沙哑着喉咙道:“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出诊,有病来这里排队,轮到你家那位少爷了,我自然会给他看病。” “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一个管家模样的难以接受道:“我家老爷可是布政使,一省大员,我家少爷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呢?” “你家少爷是人么?”王清任淡淡问道,手上仍然精确而迅速,看来已经不知重复过千百遍了。 “这是什么话?当然是了人。”管家闷声道。 “这里躺的都是人,”王清任一边包扎伤口一边道:“别人来得,他也来得。” “王神医,您别逼我们动粗……”后面一个壮汉平时嚣张惯了,口不择言道。 一听他说这话,李尘立刻不忍心的闭上眼睛……敢威胁被病患及家属顶礼膜拜的王神医,后果可想而知。 果然,那人话音落,便被数不清的土坷垃,烂鞋底雨点般的砸在身上,几人只好抱头鼠窜……这也正是李尘迟迟未开口的原因。 李尘又等了两个时辰,一等到天黑看不清东西。这短时间里,又有三五拨过来请他去瞧病的,威逼的说要让他走不出县城,自然被愤怒的群众赶走;利诱诊金甚至出到了五百两银子,但王清任只是报以一声笑,便继续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