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涨就涨,说跌就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他们怎么能做到?”李尘问道。“也是昨天才听人说的,他们是采用三步把米价烘托上去的,先造谣说徐海叶麻要来了,今天传说松江被攻陷,明天传说王府尹、俞总戎阵亡,弄得两地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后来老百姓自己就乱传谣言,仿佛倭寇真要打过来似的。”“然后他们又调集重金,秘密收购两地大粮商手里的存粮,据说,收购价就达到了二两一石,与去年的最高市价持平,大量吃进之
下,两地粮商手中的存粮自然所剩无几。”“最后他们又雇人在各个粮店排队抢购粮食,老百姓本来就慌了神,如此一来,更加人心浮动,排队抢购越来越多,但粮铺存粮本来就不多,如此变本加厉地抢购,各家粮店纷纷告磬。”“现在粮食都在那些大客户手里,他们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三个老板小心翼翼道:“大人,他们手里的资金加起来,何止千万两,您虽然贵为府尊,但终究是势单力孤,还是自保要紧。”“呵呵”李尘失笑道:“倒关心起我来了。”说着伸出一根指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号里的存银有多少,各种票卷又是价值多少?”“我们三个差不多,都是二十多万两的存银,价值十五六万两的票卷。”三个老实回答道:“其它店也应该差不了太多。”“那总整个广州共是多少,你们有数没有,不要回答。”李尘笑道:“各自写下来,都不要给对方看,到时候最接近正确答案的一个,将会无罪释放。”三人立刻瞪起眼来,使劲琢磨起来,接过笔和纸,用手挡着,写出一串数字。李尘接过来一看,三个数差不了太多,大概平均是四百万两存银,三百万两各色票卷的样子。将三人收监之后,李尘回到内签押房,对跟进来的冯天化道:“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我们需要四五百两白银,才能把问题比较圆满的解决。”“平抑物价还用这么多银子吗?”冯天化吃惊道:“买粮食还用得着这么多钱?”“这个钱是善后用的,”李尘道:“那些操纵粮食价格的,才是真正的大鳄,他们的目的不只是我李子微,也不只是捞一笔,而是要把广州城的票号钱庄一扫而空,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我如果不准备好这个钱,广州城的金融业就成了人家的。我们还是要仰人鼻息,相当于输得一败涂地。”“大人,说句题外话,您好像对票号,钱庄和当铺格外的在意。”冯天化道:“甚至超过了远洋招商局,超过了对土地的关注。”李尘当然没法告诉他,这个时代如果正常发展下去,就是金融为王的时代,他只能很严肃道:“这个东西现在是矛盾的核心所在,解决了它,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冯天化似懂非懂,却也不好再问,只好点头道:“那这个钱从哪来呢?”“借。”李尘沉声道:“借遍全天下,也得凑出来。”心说‘说不得要问问媳妇,让她帮着想想办法了。’毕竟对大明的财富世界,他并不了解,还是经商多年的若菡能更清楚一些——话说若菡在绍兴府官兵的护卫下,已经启程来苏,现在应该到了杭州地面。这时,刘大头匆匆进来,面色怪异的伏在李尘耳边嘀咕几句,李尘不由失笑道:“我没抓,倒有人替我抓来了,这真是天意啊。”说着咬牙切齿道:“来了就别放走了,先关起来,等我忙完了,细细审问一番,看看到底是谁跟我过不去!”话音刚落,又有侍卫进来禀报:“粮油商会古会长来了。”李尘命人将他请进来,也不客套,劈头问道:“能凑起多少钱来?”“大约一百万两。”古润东道:“这个数已经是小人反复劝说,才凑出来的。”“差不多,”李尘道:“用这些钱买粮食应该足够了。”“大人,我们去哪卖粮呢?”古润东问道。“湖广熟,天下足,这还用问吗?”李尘道:“不过先等等彭科那面的消息。如果长璘长大人给,我们就买他的,便宜不出外,运输还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