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万被俘,同期德军在非洲和中东也有十几万伤亡。仗打到这个份上,萝卜快了不洗泥,征兵条件一降再降,兵员素质不断降低了。
“比如刚才你见到的那个软体动物,原先就是德意志大酒店的门迎,让这么个货色进入军队,见谁都点头哈腰,都成职业习惯了。”丽达一席话,大家都逗乐了。
元首喃喃自语:“我们不光是面对苏联,还要对抗美国空前强大的军事力量,看来应该想好退路了,不然,就算获得胜利,弄不好也是皮洛斯式的胜利”
皮洛斯是古罗马时期的一位国王。在一场血腥的战斗中,他获得了胜利,却损失了大半精锐部队。望着尸横遍野的战场,他感慨道:再来这样一场胜利,我就完蛋了。
元首的话尤如一滴水掉进油锅里,装甲车里一下子沸腾了:鲍曼从薇拉怀里探出大脑袋惊异地望着元首,冉妮亚与丽达先是如释重负,继而若有所思。爱娃抑头闭着眼睛双手在胸前握紧拳头:“感谢上帝,这下你不必上前线,可以陪伴我了。”连一直专心致志开车的京舍也回过头说,他可以与格利特举办婚礼了。
一阵凄厉的警报声让车内安静下来了,李德一眼看到窗外远方出现几个小黑点,装甲车嘎然而止,元首的头重重地撞在司机的靠背上,重新撞回来时感觉后面一亮——冉妮亚与丽达早已打开后门窜出车外,然后毫不客气地催促鲍曼下车,以便为元首腾出通道。
“干嘛像火烧了屁股一样,飞机还远着呢。”鲍曼不满地咕嘟,但动作十分敏捷,转眼间他脚已经落地,捎带着把薇拉拽下了车。没等这一对情种站稳,冉妮亚和丽达火速冲上车,把元首和爱娃拉下车。
没有任何征兆,几颗炸弹在前面炸响,火光闪现,公路上炸了锅。受惊的马拉着起火的稻草狂奔,一辆德国帝国银行的卡车被撕裂成无数块,漫天飘动着花花绿绿的德国马克,天女散花一般煞是好看,竟然没有人去拾取。到处是乱蓬蓬的老百姓和狼奔豕突的车辆。
元首离开公路,跳下路堤,往草地深处奔去,随从们紧紧跟在后面,动物世界里羊群躲避食肉动物的镜头重现。爱娃的高跟鞋跑掉了,身材魁梧的京舍一手拉着恋人、一手拉着大姨子飞奔。一群羊看到德国元首逼近后怔忡了片刻,撒开蹄子在前面狂奔起来,仿佛为德国元首领路。
“嗵嗵嗵——”前面一阵急促的炮声,李德赶紧收住脚,被身后的鲍曼追了尾,两人一起跌倒在满是牛粪的草地上。两人无心对环境吹毛求疵,兴奋地寻找高射炮阵地。
高射炮打得滴水不漏,等到弹壳堆积成小山时,一架敌机冒了烟,无声地往远处坠落,火光闪现后好半天才传来爆炸声。
“嘿,是她,让人伺候喝牛奶的女下士。”鲍曼使劲咽着口水,自言自语:“她们不是在路边吗,怎么到了这里?”
李德抬头,离他三十米开外的地方,正是凌晨遇到的那个女空军和她的苏联战俘朋友。刚才一阵狂奔,李德早跑岔气了,累极了,也亢奋极了——在最需要时看到德军炮兵阵地了。
元首干脆坐在地上看炮手们怎样打飞机,或者说看女兵怎样指挥这些说不准是一心一意或是三心二意的手下们打飞机。丽达和冉妮亚坐在元首两边刚喘了一口气,身后爱娃一声咳嗽,两人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站起来给第一夫人腾地方,临离开时有意把屁股上的土拍得尘土飞扬。
“方位角37——00,距离1500,搜索。”“修正瞄点……瞄点正确。长点射,射击!”诸如此类的口令在那个看似慵懒的女兵嘴里喊叫,让李德不断揉眼睛、让鲍曼大张的嘴里淌出一丝口水。
高射炮嗵嗵地发射,天空布满一串串白点和一朵朵黑云。李德浑身自豪,因为又一架涂着红五星的轰炸机凌空爆裂。
“啊,这就是战场啊,多么壮观。”爱娃在胸前握紧拳头。然而壮观需要耗费大量的炮弹,丽达、冉妮亚、薇拉和警卫战士们跑去帮助他们把炮弹从牵引车上搬到炮位上。女兵和战俘们忙于调整方位、响应口令,也没有功夫搭理这些高贵的义务工。
形势急转直下,苏军飞机终于意识到对他们构成威胁的不是公路上装满麦草的高架马车,而是架设在草地里的高射炮,于是一架盘旋的飞机向炮阵地冲来。如果飞行员想到开炮者是他们的前战友时,定然会驾着飞机与炮兵阵地同归于尽的。
呼啸声忽然变得很近,伴之而来的爆炸也变得很近,第一枚炸弹落在旁边时炮手们还在坚持射击,李德大声叫好。第二枚炸弹落得更近,给那个站在一边发令的女兵溅了一身爆尘,啥伤也没有,她木了一下,口令也不发了,望着四散而逃的炮手们发呆。
炮手们离开阵地,哄哄地往牵引车上扎去,那个大胡子老兵虽然面朝着女兵,身子已经转向牵引车方向,李德毫不怀疑,只要飞机再扔下一颗炸弹,定会扔下他精心伺候的女长官自已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