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眼如丝。“表姐。咱们好歹是中表至亲。您拿我与大逆罪人相提并论。不也辱沒了您么。何况慕容世兰一生膝下凄凉。最尊之时也不过是小小的从一品夫人。蕴蓉不才。既有和睦。又有表姐您这样好榜样。怎会把区区一个从一品夫人看在眼里。”
皇后微微一震。伸出戴了通透翡翠护甲的纤纤手指抵在颌下。她神情微凉如薄薄的秋霜。映得水汪汪的翡翠亦生出森冷寒意。剪秋看了皇后一眼。不由颤声道:“昭仪大胆。昭仪这话竟是有谋夺后位之心么。还是竟敢咒皇后与纯元皇后一般早逝。看來不必昭仪承认。这衣衫上绣凤之事便是存心僭越。冒犯皇后更是无从抵赖。”
胡蕴蓉轻蔑一笑。“剪秋你跟随表姐多年。怎么也学得这般搬弄是非、小人之心起來。本宫要学的自然是表姐的贤良淑德。怎么好好的你想到谋夺皇后宝座上去了。难道你眼里心里也是这样的事看得多了。记得多了么。”剪秋一时舌结。正欲分辩。胡蕴蓉怎能容她再说。即刻拦下道。“蠢笨丫头。一点眼色也无。皇上已下旨册我为妃。你竟还称我为昭仪看低一阶。如此……”她目光往皇后身上一荡。“难不成你也把你主子看低一阶。仍当她是贵妃么。”
剪秋气得满脸通红。瞅着我道:“莞淑妃。昌妃这般顶撞皇后。您协理六宫。就这么眼看着也不说一句话么。”
我双手一摊。笑道:“这可奇了。皇后宽厚什么也沒说。倒是剪秋你与昌妃顶嘴。本宫若真要出言阻止。也不能庇护你这冒犯主位之罪。且昌妃妹妹素來在皇上与太后面前也童言无忌惯了。太后与皇上不语。本宫又怎好去说她。”
皇后冷眼片刻。缓缓起身。沉声道:“昭仪大胆。淑妃怯懦隔岸观火。本宫也管不了你。看來。。”我听得“隔岸观火”四字。已然跪下。她的身影在重叠繁复的金纹罗衣内显得格外穆然。扬声道。“去请皇上。。”
六宫中无有耳目不灵通者。闻得皇后动怒。昌妃僭越。淑妃牵连。一时间纷纷赶至昭阳殿。待得玄凌來时。后宫嫔妃除了有孕的眉庄皆已到齐。见我长跪不起。忙一齐跪了。一地的鸦雀无声。唯有胡昭仪娇小的身影傲然独立。似一朵凌寒而开的水仙。
玄凌身后跟着即将被册封为小仪的叶澜依。玄凌一进殿门。见乌鸦鸦跪了一地。不觉蹙眉道:“好好的怎么都跪下了。”说罢來扶我。“你也是。虽说到了三月里了。可地上潮气重。跪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我不肯起來。依旧跪着。依依道:“臣妾奉皇上旨意协理六宫。原想着能为皇后分忧。谁知自己无用。倒惹皇后生气。原该长跪向皇后请罪。”
玄凌见我不肯起來。便向皇后道:“淑妃位份仅次于你。若非你动气。她也不会长跪于此。”
玄凌此话略有薄责之意。此时叶澜依并不随众跪下。只在自己座位上坐下。端起茶盏轻轻一嗅。“这茶不错。”说罢悠然饮了一口。道。“听闻当年华妃责罚淑妃时叫她跪在毒日头底下。皇上。皇后娘娘可比昔日的华妃仁厚多了。”
叶澜依素來我行我素。众人闻得此言也不放心上。倒是跪在最末的余容娘子荣赤芍横了她一眼。又旋即低下头去。
“都起來吧。”皇后轻叹一声。“皇上。臣妾与您夫妻多年。难道臣妾是轻易动怒。不分青红皂白便迁怒六宫的人么。”
玄凌微一沉吟。已然换了淡淡笑容。和言问道:“皇后素來宽厚。到底何事叫你如此动气。”
皇后低低叹息一声。指着胡蕴蓉的背影道:“皇上素來疼爱蕴蓉。臣妾因她年幼爱娇也多怜惜几分、宽容几分。如今看來。竟是害了她了。蕴蓉这般无法无天。不仅淑妃不能也不敢约束。臣妾竟也束手无策。只能劳动皇上。”她停一停。万般无奈地叹息一声。道。“皇上自己问她吧。”
自玄凌进殿。胡蕴蓉始终一言不发。背对向他。待玄凌唤了两三声。方徐徐回过头來。竟一改方才冷傲之色。早已满脸泪痕。“哇”地一声扑到玄凌怀中。哭得梨花带雨。声哽气咽。如此一來。玄凌倒不好问了。皇后眉梢一扬。早有宫人将衣裳捧到玄凌面前。玄凌随手一翻。不觉也生了赤绯怒色。低喝道:“蕴蓉。你怎的这般糊涂。难怪皇后生气。”
剪秋接口道:“衣裳倒还别论。皇后本是要好心问一问她。让娘娘认错了也就罢了。可是娘娘出言顶撞。气得皇后脑仁疼。”她伸手去揉皇后的额头。“娘娘身子才好些。万万不能动气。您是国母。若气坏了可怎么好。奴婢去拿薄荷油给您再揉揉。”
皇后甩开剪秋的手。斥道:“跟在本宫身边多年。还这般多嘴么。”
剪秋一脸委屈。气苦道:“娘娘您就是太好心了。才……”说罢朝胡蕴蓉看了一眼。不敢再说。
我冷眼看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心中只寻思此事为何如此轻易便东窗事发。实在有些蹊跷。
胡蕴蓉满面犹有泪痕未干。冷眼不屑道:“跟在皇后身边多年。剪秋自然不会轻易多嘴。不过是有人要她多嘴罢了。否则怎显得臣妾张狂不驯。”
玄凌目光如刺。推开蕴蓉牵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