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旭扬在人群中探头探脑,看着这几个进学堂来的客人,心中甚是好奇。
在徐州,初等学堂是一处比起淮北屯田使和徐州总管府更为保卫严密的地方,所有学生,无论是有父母的还是无父母的,都被勒令住校,学堂为他们提供了绝不逊于家中住宿条件的宿舍,提供了免费的三餐----包括让志旭扬曾经馋得不得了的大鸭蛋,还为他们提供衣服。但在这同时,也完全剥夺他们的自由,非经学校组织,他们不得外出,不得回家,不得离开校区。便是父母来探望,也只准许每周一次。他们的作息时间有严格的规定,何时起床何时睡觉,都必须照着来,同时一切诸如抢夺、欺诈、怠学、懒惰、赌博等恶习,都会受到严厉处罚,志旭扬便因为小偷小摸,前些时日还被打烂了**。
没有人能从这里逃走,初等学堂左边驻着近卫军,右边驻着忠卫军,两支军队虽然不同名字,现在实行的却是一套制度,作息操演都如出一辙。志旭扬也不想从这逃走,他能到这边来,是极不容易的。
“这边是男校,男孩都在这边,隔着那两道墙是女校,女孩在那边。”
赵子曰对真德秀谈不上客气,但也说不上不尊重,他深沉少语,眼神锐利,真德秀初见他时,觉年纪只比李仕民略大一些,却显得稳重沉着,甚至有些不怒自威,心中又是暗叹。
陛下究竟是如何养出这批人来……
亲眼见到徐州初等学堂孩童们上学的模样,真德秀渐渐有些明白。这种教育方式。就是流求工厂一般,可以按照严格的规格,用短时间教养出合格的人来。
“志旭扬。”
听得自己心中了不得地大人物点自己的名,志旭扬挺胸站直,大声应道:“到!”
“来与真先生见礼。”
志旭扬不知道这位真先生是什么人物,但听得赵子曰的命令,他乖乖地走上前来,长揖到地,然后站直身躯。
“这少年是四月逃来地。刚刚过三个多月。身上还有些坏毛病。不过如今已经能识得三百余字了。”赵子曰淡淡笑道:“识得三百字。能算一百以内地加减。这少年还算聪明。”
听得自己得了夸奖。志旭扬站得更直。下巴也昂了起来。他用眼角余光扫了同窗们一眼。心中有些惋惜。可惜六娘在女校那边。看不到自己如今地威风模样。
“能写几个字与我看看么?”真德秀没说什么。那边李仕民先道。
志旭扬见赵子曰对他点头。立刻跳过去拿了个木盘来。然后以树枝在木盘中写下八个字:忠君报国。一心为民。
见他虽然写得有些歪扭。可八个字写得很是流畅。显然是极熟地。李仕民又问道:“这八个字怎么认。是何意思。你可能讲解?”
“先生瞧不起我!”志旭扬冷笑了声。正待讥笑两句。却看见赵子曰面色沉了下来。他立刻又站直身躯。老老实实地解说道:“忠君报国。一心为民。君为我大宋之表征。忠于君便是忠于大宋;国泰方能民安。故此须报国方能护家;民为君之基石国之根本。一心爱民便穷极忠君报国之理。”
听他信口说来,连中断都不中断一下,显然这些都是背得熟了的。真德秀默然无语,只觉得自己学了半辈子的东西,似乎都在崩塌重组之中。
“女校那边也去看看?”赵子曰问道。
“不必了,足矣,足矣。”真德秀拱手道:“多谢赵副使。”
“真公不去看,晚辈却是要去看地,听闻子曰收了个女儿在那边。我给她准备了礼物。只待她唤我叔父便拿出来。”
孟希声的话让真德秀一怔,志旭扬目不转睛地盯着孟希声。不知道他为何敢称六娘的叔父。赵子曰挥手示意他归队,他不敢停留,这才快步离开。
“叔父?你只能当兄长吧?”赵子曰笑着调侃了一句“若是兄长,你赵子曰便得给我礼物,拿礼物来,能打动得我,这买卖我便做了!”
“我这女儿甚是豪气,心地又善,你不可吓唬她。”提起自己的女儿,赵子曰面色微柔:“晚饭之后我让她来拜见你,在这学堂中不可行事特殊,故此还是免了吧。”
真德秀到徐州地消息,在他抵达徐州当日便传到了赵与莒手中,赵与莒对这则报告不以为意,因为有更为重要的事情正在等待他处置。
仍然是高丽之事,如他所料,蒙胡六月二十日攻破鸭绿江之后便一路东下,因为此次东下不是以劫掠为目的,而是占地夺民,故此度没有蒙胡一贯的快捷。饶是如此,高丽人也根本无法阻挡,六月三十日便又遣使来大宋求援,这一次使答应了大宋几乎所有要求,包括在汉江以北恢复百济、新罗二国,在高丽人看来,反正这些土地也丢给了蒙胡,宋人便是要恢复这二国,也得先自蒙胡处夺了土地来再说。
“命林夕自耽罗岛北上,在汉江中截阻蒙胡,只用船炮轰击,不令蒙胡渡江即可。另外,鸭绿江中也可以去转转,炮轰蒙胡补给,也不可上岸。”赵与莒下令道。
云睿将命令都记了下来。
“命令彭义斌,在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