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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也以为如此。”魏了翁执掌户部,对余天锡近来做为看得清楚,余天锡是以潜邸旧人得用,与郑清之一样,作为天子地亲近之臣,他们也深知自己的所作所为代表天子的颜面,即使不算鞠躬尽瘁,也算是兢兢业业了。这段时间来,临安城地改建到了关键之时,增扩街道、防洪固堤等等。都让余天锡忙得双脚几乎没得停,再加上他还得关注都城的治安、经济和百姓生计,哪里有闲暇去管这原本就算不得什么大案的事情。而且。斗殴的另一方,陈安平等三人是郑景云委托来临安给他送来一封书信地,这封书信如今便揣在他怀中,故此他也不希望天了就此事处置余天锡。
朝臣的态度几乎都一致,便是觉得李楚雄等人无理取闹,余天锡处置得当。赵与莒不动声色,听得众人纷纷言。只不过是同样意见。这些人便说了近一个钟点,赵与莒心中微微有些厌倦,但面上却没有露出来。
虽然大宋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对待士人极尽宽厚之能事,而士人在原本的历史当中也以身报之,但这种低效率地“共治”,让无数时间与精力都耗费在天子与大臣或大臣与大臣之间地扯皮之上,或如同现在这般浪费在一堆废话之中。赵与莒觉得,这次李楚雄状告临安府之事。倒可以成为改变这种扯皮现象地契机。
“诸卿都说完了?”见老半天就是他们这些大臣起劲地说话,天子却始终不置可否,众臣都安静下来。赵与莒这才问道。
众臣看了一眼大庆殿角落摆的巨大座钟,都不觉有些赧然。
“好大地事情,竟然要朕和这满朝文武重臣花去一个钟点的时间,一日二十四个钟点,以大宋之大,若是有二十四个这般迂犟之人出来,那朕与诸卿岂不都无法休息了?”
听得天子责备,群臣默然。崔与之看了葛洪一眼。方才葛洪倒是没有说话。
“不过,李楚雄之事虽小。朕却看到两个问题。”赵与莒道:“众卿方才说的,都不是关键,朕看到地这两个问题才是关键!”
无论是史弥远在朝中时,还是自己亲政初期,赵与莒说话都很少有这么肯定地。不过现在不同,他的声望之高,已经足以对整个文官阶导构成压力。虽然官僚士大夫联合起来,仍然能与天子抗衡,可去宣缯入崔与之之后,这种联合便变得几乎不可能了。
而且,临安城外,还有三千近卫军、三万整训中的拱圣军在,这是绝对忠于天子的武力,他们的战斗力也远胜过临安其余禁军部队。殿前司如今也控制在天子手中,几个挂名的指挥使,都没有什么实权。
“第一个问题是官员太忙了……朕不是在说反话,大宋地方主官着实太忙。”
赵与莒轻轻拍了一下座椅,目光炯炯地盯着众臣:“诸卿大多也在地方做过主官,知道每日忙个不歇,既要管着民生经济,又要管着审案断案,虽有司曹掾佐相助,但仍须耗费大量精力。”
“人之生也有涯,而公务无涯,地方主官代天子牧一方,要之责是将地方治理好来,百姓殷实、水旱无忧,再牵扯过多精力于普通案件之上,二难以兼顾。以李楚雄之事为例,便是如此。故此,朕有意将刑罚断案之事,自县令、知州处移至提点刑狱官手中。县、州原本协助地方主官审案的推司、款司不再归主官管辖,而直属该路提刑官,下应胥吏,一律转入提刑官辖下,以州县人口总数核定编制……”
赵与莒滔滔不绝,他所说的显然经过深思熟虑,群臣心中都是大惊,天子才说要革新,这革新之策便已经出来了,但听着听着,便又觉得天子此举,动静虽大,对原先制度的变革,却还未曾有他们想象地那么大。涉及的范围,也仅仅是司法权而已。
下朝之后,乔行简并未回府,而是驱车出了城,到得临安城东郊的一处小庄院。他到达地时候,有二人相对而坐,正在等他。
一个人赫然便是当初皇子府中的“柳先生”,另一个则是四十岁不到的模样,面貌上倒与史弥远有几分相似。
“恩师,上回晚生说的事情,如今已经安排妥当。”柳先生道。
“果真如此?”
乔行简捋须惊问道。
“正是,学生这些时日里,除了与那些豪商勾通,便是在查此事,子申已经布置完毕,用不了多久便可动了。”那柳先生恭敬地拱手道:“恩师,此事若成,恩师之志必可成矣!”
“老夫老朽,能有多少时日?”乔行简微微喟叹了一声:“只是不忍见我大宋江山毁于一旦耳。”
“乔老身体强健,这大宋天下还需乔老支撑,何出此丧气之语?”被称为子申之人笑道:“有柳贤弟与晚辈,必保得乔老有为宰辅之日!”
乔行简盯着那人好一会儿,慢慢笑道:“尊叔还不能传回消息么?”
“不能,家中寄去家书,也尽数被退回。”那人正色坐直:“学生与家叔政见向来不合,乔老与柳贤弟尽知,若非如此,学生也不会与二位在此相会了。”
“子申客气了。”
坐在此处的第三个人,若是戴上斗笠,张兴培定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