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当时也是下官接待,他虽是遮遮掩掩,下官听说确实是吃了大败仗。片甲未还。”
“能败高丽,定是海东大国,不可小觑之。以免失我上国体面。”程也是皱起了眉头,如今大宋与金国交战,双方互有胜负,李全地忠义军又屡屡悖逆,大宋实在惹不起新的麻烦了。
“那使还说,他流求虽立国不久,却颇有奇珍,此次来使大宋。不求大宋官家恩赏,只请允他们在码头租上一块地,将他们带来的奇珍罗列出来,以供大宋官民赏玩,也显得他们对大宋天子之敬崇。”
程先是一怔,接着恍然大悟,忍不住笑骂道:“这些番使,果然是生意本色,这岂不是想着法子让咱们大宋官民买他东西么?此事无妨,只需多派人手。休让流求人上岸生事便可。”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可见着流求国书?”
“见着,见着,只是……”那小吏面带尴尬:“番使说小人官卑位小,接不得这国书,说是要请尚书大人亲自去接。”
“要本官亲自去接?”程不怒反笑,摇了摇头:“他知晓本官品秩么?”
“他却说了,流求乃一大国,也有麻逸、北山、南山、中山等诸多藩国,他正使在流求为副管。相当于咱们大宋参知政事,只请大宋派尚书去接国书,已经是敬大宋天子之德了。”
“本官读书之时,见着夜郎自大。总以为事有不实,如今看来,果真有此国哉!”程摇了摇头:“大国尚书,岂与小国参政相同,你回去与他们说,若是诚心入贡,本官可使礼部郎中往见国书,若非诚心。便即驱离港口!”
礼部与流求国使地扯皮僵持了两日。流求国使终于同意由礼部郎中代替尚书接国书。这番小小的风波,不知被谁传了出去。程一时声名鹊起,而流求国使臣之狂妄自大,也颇为临安百姓所厌恶。
但接下来,临安百姓见着更狂妄之事,流求使得了大宋朝廷允诺,在码头处租下一大块空地,几乎是一夜间,便搭起了一座大木殿,木殿中陈列诸多物件,在大宋价格昂贵的玻璃,流求人却当不用钱一般花用,将那木殿、柜台,都装点得水晶宫一般。不仅如此,每夜里楠油马灯二十余盏点着,照得木殿有如白昼,看得人眼茫茫心花花,只恨不得去抓上一把就走。
这木殿对临安官民开放,巨大的刻钟放在门口,每隔半个钟点,便放两百名官民入内参观。人数一有限制,想入内的人便更多,前来排队要号地也就多了起来。朝官或许因为近来争执而无心来看,那些富人、仕子、百姓、小吏,还有闲散地宗室贵戚,却管不得这许多,可谓纷至沓来。
木殿中陈列的尽是流求物产,有大宋已经熟悉地那些,也有许多大宋还不曾见过的,比如说那种织机、纺车,流求人将其堂皇摆出,竟然不怕大宋巧匠们学去一般----不过看着那包着织机、纺车的铁皮,只从这外形想知道织机纺车的制法,确实有些困难。
大宋向来是丝绸之国,可见了流求的丝绸、棉布,还有印染之后绝不褪色的技艺,那些进入木殿中的织坊行们,无不面如土色。
最让临安孩童感兴趣的,是现场分的糖果,被称为“奶糖”的小方块儿,用漂亮地彩纸包着,每放进一人,便赠送两颗,凡吃到这奶糖的,无不口水哗哗的。
来有阵列在玻璃柜中的各种粮食,已经有人在群英会吃过土豆、玉米、番茄、番薯和辣椒,但很少人曾亲眼见过这些东西的模样,可在玻璃柜中,众人才知道,玉米竟然是棒子一类的东西。
程自己也便服去看过,回来之后,不禁皱眉苦思,这流求之地,仿佛是突然间自海中冒出来一般,有了这许多特产。若是长此以往,必会为大宋之患。他原想去寻史弥远商议此事,但两次求见都被告知史相公有事,无暇见客,只能悻悻作罢。
他知道史弥远有什么事情,无非是那些勾心斗角罢了。
在确认来使真实身份之后,接下来便是定下天子召见的时间,四月十五为望日,正是大朝会期间,当程在奏对时提出这一日见流求使臣,天子问道:“此事可与史相公商议过?”
史弥远沉着脸,端坐于一旁,天子仁厚,虽是常朝的垂拱殿,也赐了朝中六十以上老臣座位。听得天子之语,史弥远站起身来,拱手道:“官家,此事原为礼部之事,臣附之。”
听得史弥远没有反对,赵与莒颇为欢喜:“朕闻说流求颇有物产,量其中必有一二有裨益于我大宋,如今朕于聚景园中亲耕,诸卿有暇,不妨去看一看。若真如流求农人所言,其物亩产可过千斤,则我大宋再无饥馁之苦矣。”
“陛下仁德!”
所谓常朝,便是每日都会有的朝会,只有侍从官以上方能来此,故此人数并不算多,但只得赵与莒之语后,仍是一片谀辞。散朝之时,赵与莒却让人将史弥远留了下来,史弥远心中愕然,看了殿帅夏震一眼,夏震点点头,他便安坐于座。
“史卿,朕有一事,不知当不当得。”赵与莒换了便服,将史弥远唤至选德殿,夏震也陪侍在旁。赵与莒望着史弥远的目光,多少有些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