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们见军师说的如此郑重。不由自主的都屏住了呼吸。引颈倾听。
贺然了一眼寇维等人。然后朗声道:“先时。易国以小搏大。开疆不已。归顺之民百倍于国民。人心未定之时不得不有所防范。现如今。新政推行有时。深得子民拥护。不虞再有叛乱之患。”
大家听到这里纷纷点头。发自内心的表示赞同。
“当前所堪忧者。非民也。存坏新政之心者。亦非民也。新政于民有大益。于贪官污吏却是如重重枷锁。”
“军师所言极是。”
“好。军师讲的好。”
听到此处。有些人忍不住叫起好來。
贺然扬手止住大家。接着道:“捍卫新政就是捍卫大家的自身利益。坏新政者就是民之死敌。朝廷虽不断加强监察力度。但终归是要有个限度的。因为这些人手也是要吃饭拿俸禄的。太多了难免要增加民众负担。”
不知谁喊了一句。“这个钱我们愿意出。”。话音未落地立时有人附和。
贺然摆摆手。道:“即便大家愿意出这个钱。但终非良策。只要所有子民都自发担负起监督之责。千万目光之下。天下沒有能瞒天过海的恶行。这远比增加千百个监察官员要有效的多。”说着。他指了一下寇维。“寇大人已出任大司律。掌管国之律法。我希望全国子民都能成为寇大人的线报。如果那样。国之子民必能永享新政之惠。”
等民众的叫好声平息后。贺然面色转肃。把横在胸前的利剑抬与眉齐。高声道:“民心既归。不施逆民心之乱政。何虑民反。如遇乱政。民为何不反。”
军师竟公然言反。民众不由变色。一时鸦雀无声。
“要护新政。要抗赃官。如果手中沒有兵械。又如何谈起。新政既赋予子民监督之权。那就要让子民有监督之力。否则就算是说的天花乱坠也只能是骗人的假话。这兵械不但不应收。还要鼓励子民人手一刃。不仅如此。还要鼓励、指导乡民修习战阵之法。如此方可外御敌兵。内慑官府。”
民众这次沒有敢叫好的了。因为军师的这番言论太过惊世骇俗。甚至有煽动谋逆之嫌。但面面相觑的众人眼中大多闪动着激动的光芒。
竹音也觉得他的话说的有些过了。不由轻声咳嗽了一下。以示提醒。
贺然转头对她笑了笑。转回头继续道:“说回本案。你们闻知郡守有过。本当联名向监察属衙举报。但如掌握了确实证据。广造舆情亦非过错。身正不怕影儿斜。公道自在人心。如民间一派正气。那捕风捉影之说。恶意造谣之语根本……”
终于听到了军师对此案的评判。民众只听了一半就群情激荡了。有些人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地泪流满面。“青天”之颂此起彼伏。
杜亭早就在不住的拭汗。此刻双腿已然发软。不时偷眼去军师。
贺然作了个息声的手势。等了许久大家才平静下來。他点手唤过环增。喝道:“跪下。”
环增应声而跪。把头低低垂下。
贺然冷冷的着他道:“子民交税纳赋豢养军队。为的是让军队保疆护民。你们吃百姓的。喝百姓的。到头來却向百姓挥起了屠刀。忠犬尚不如此。你真是我三军之羞。”说到这里他转向身边僚属。“传令全国将领。自接令时起。再有敢擅自动用兵马屠戮子民者。杀无赦。如确有暴民聚众为乱。需得大王、太宰、军师、中令、大司律、兵部尚共同签署之军令才可行动。”
“军师真乃我等草民的救星啊。”先前认出竹音是中令的那位老者激动的拜伏于地。老泪纵横。
贺然望着环增道:“我本该现在就砍了你的头。以泄百姓心头之恨。但还需把你留给寇大人细审此案。你给我听好了。你的这颗头是谁也替你保不住了。是否要累及家人就你是不是能老实交代了。押下去。”
处置了环增。贺然传令。命参与作战的将士以营房为单位。依次列队从民众面前走过。让民众指认杀人者。
在此期间。他站起身与诸位同僚走到一边。用手指点了一下站在原地体如筛糠的杜亭。慨叹道:“让一个人权倾一方绝非善政。并非人人皆是圣贤。如果有了遮蔽恶行的本事。那谁都难免会私欲膨胀。小私小恶最终会演变成大奸大恶。”
刑部侍郎道:“好在言路畅通。否则屠民之举真有可能就此遮蔽过去了。”
贺然摇头道:“那是他经营的还不够久。要是有个十几年。恐怕就无言路可言了。”
竹音道:“不是定下了地方官员轮调制嘛。最多在一地执政五年。”
“就怕沆瀣一气啊。轮调制并非治本之方。”
刑部侍郎道:“大人也不必如此忧虑。四品的郡守虽非民选。但下面官员却都是民选的。想來不会都是随风倒的。”
贺然点点头。道:“这倒是。不过说到底新政推行的时日还短。此际正是打根基的时候。稍有懈怠就可能发生逆转。等根基打牢了。就沒什么好担心的了。”
刑部侍郎笑道:“所以大人在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