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院子,不禁悲从中来,痛哭流涕。
屋里琳儿仍自骂着:“都是我爹瞎了眼,愣说你将来能艺压武林,成为了不起的人物,现在怎么样?窝囊废一个!踢三脚都踹不出个瘪屁来!你看看爹的大徒弟,人家学了我爹的七十二路关天剑,如今在江湖上成了数得着的大侠,二徒弟稍差一些,也在项王府上做了武教习,三徒弟最不济,也成了关东有名的侠盗,个个出人头地,唯有你是烂泥扶不上墙!想当初我若是嫁给了他们,纵然做个小妾,也强似与你受穷!”
我越听越觉得羞耻,越听越伤心,越听越生气,心想:“我就是一个老实人,虽然窝囊些,但对你百依百顺,恩爱有嘉,也是很好的,我尽了全力,功夫仍练得不好,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日子虽过得穷,钱可以去赚嘛,好歹我也是你丈夫,正所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夫妻之间吵吵闹闹本算不得什么,我都能忍,可你又何必说出这些尖酸刻薄的话来挖苦人呢?当初你嫁我之时,也是满心欢喜,想来不过是图着你爹说过的我能出人头地的话能够成真罢了!”正想着,忽然瞥见墙角有一包砒霜,那是以前毒耗子用的。听着屋中喋喋不休的骂声,我双眉一竖,一个罪恶的念头忽然掠过脑际!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我有权利把握自己的人生,有权利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昔日之恩已成今日之怨,我何必再忍受她……”我蹲在那里犹豫着,大脑不停地翻腾:“可是,我们还有孩子,难道我真的忍心……”回想起昔日夫妻间的情意,我的身子战栗起来。“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恩爱了,琳儿和我……那段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怎么办?倒底干不干?与其这样忍受痛苦的折磨,不如……对,只要狠下心去,一切都清静了!”我颤抖着双手打开纸包。纸包里白色的粉末让我悸动不已。
这种事又不是什么武林阴谋,不必筹划太周详,但也得想好进行的步骤才行,我想,嗯,我必须先装作若无其事,出其不意地点了琳儿的穴道再动手,叫她意识清醒,却无能为力,是的,这对她来说,的确很残酷!但是——这一切都是她逼出来的,我要让她后悔一辈子!
对了,还要先做好善后工作才是,免得到时手忙脚乱不凑手。于是我稳了稳心神,把纸包叠好,揣进怀里。出了门直奔县城。
今天不是大集的日子,县城里买卖摊贩并不是很多,我心里琢磨着:想买棺材是肯定钱不够了,一口薄皮的杨木棺材也要三两银子才行,转念想一想,哼,人死了之后,还讲究什么呢?只要有一块席子卷起来,简简单单地挖个坑,埋了算了。
我转来转去,寻找着卖草席的商贩,鼓楼拐角处正好有一家,地上铺着一张旧席,小贩坐在上面,还有不少都卷着立在一边,有竹片席,有草席,也有盖房子用的苇芭。我指着其中一张问道:“这张席子多少钱?”
“十文。”
我犹豫着摇头,小贩忙道:“十文钱,已经很便宜了。”我摇了摇头:“草不用人种,你把它割来,编成席子,也只不过加了个工而已,十文还是太多。”小贩白了我一眼,道:“这就不对了,除了手工,这编席还要用绳子编,这也是钱哪。”我道:“加上绳子,也不值十文。”小贩哼了一声,不再搭话。我指着他身下铺的那张旧的问道:“这张多少钱?”小贩一愣,斜眼笑道:“这张旧的已经铺在地上很长时间了,铺炕是不行了,卷死人还差不多!你也要?”我点了点头。小贩摸了摸下巴,道:“那……就给五文钱吧。”
“好的。”毕竟省了五文是五文。我给了钱,卷起这张旧席子,用绳子捆好背回了家。
进了院子,我推开屋门,屋里很静,我心里一阵紧张。我把草席放在墙角,哆嗦着拿起勺子,盛了一碗玉米汤,听听琳儿在里屋没什么动静,我把纸包掏出打开,把砒霜倒了进去,拌了拌,稳定心神,双手端着走进屋中。
儿子吃完了奶,安静地躺在一边,双眼眯着,似睡非睡,我的心不禁一痛:我也不想让孩子这么小就失去亲人,可是如今的我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码在炕稍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琳儿手里拿着针线,坐在炕边,给孩子缝着过冬的小棉袄,一见我又进来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背过身去继续缝。
我凑到她身边,突然出手,‘啪’地点中她的穴道,她手中的棉衣针线落在地上,一脸的怒容:“你点我穴道干什么?快解开!”
“我知道打不过你,只好出此下策。”我得了手,舒了口气,缓缓地坐在她身边,深深地望着她,把那碗玉米汤在她面前晃了晃,道:“琳儿,知道吗?这碗里,我放了砒霜……”我的眼中溢出泪水:“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
“你……”琳儿惊恐地瞪大眼睛,声音颤抖:“你要干什么?”
我摇了摇头,苦笑两声,道:“你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我受不了了,你知道吗?这折磨,我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琳儿,我不明白,难道在江湖上能够呼风唤雨就那么好吗?成为了大侠名剑后又怎么样呢?我太没用,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