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不知就里,一直闷头不说话,任对方安排來去,此刻见常思豪手抓一人,似乎占据了主动,登时大喜叫道:“一克常哥,”冯泉晓等人听这称呼怪异都为之一愣,尤其冯泉晓,逮住他们之后只想着杀常思豪祭奠亡灵,并沒腾出手來对这些人进行排查审问,一听这话觉出不对,立刻飞身形过來,将把汉那吉扣住,打掉网巾,揪着他头发喝问道:“你说什么,”把汉那吉哪受过这等污辱,登时破口大骂,
一听这叽里咕噜的骂声,余姓汉子立刻道:“是蒙语,”冯泉晓一扭头,满脸怒色昂然:“常思豪,原來是你里通外国,在船上藏着鞑子奸细,却來倒打一耙,”
栈桥上顿时静下來,忽然有人道:“对,对,对,对了,你抓的那,那,那,那小子是鞑,鞑,鞑子小王爷,他,他,他,他们都是汉,汉奸,”正是那胖结巴,张十三娘大怒,回头骂道:“你他妈倒有民族气节,”
常思豪听到冯泉晓话时便为之一怔,然而心里一恍惚间便想明白,大声道:“原來你们还被蒙在鼓里,”那卢姓老者道:“这话怎么说,”常思豪道:“姬野平暗中传信到鞑靼瓦剌西藏土蛮,邀他们进行会谈,商议共同进兵、兵分天下之事,你们还不知道吗,”
冯泉晓等人一听都觉胡扯,纷纷喝道:“哪有此事,”“你竟敢污蔑阁主,”底下众武士们更一片哗然,当初大伙加入聚豪阁,一來是为口饭吃,二來冲的是能跟随阁主扫荡天下重换乾坤,建立起一个清静太平的白莲盛世,勾结外族岂是英雄好汉的行径,【娴墨:恰如火黎孤温说鞑靼、瓦剌相争是自家兄弟家务事语,不管汉蒙回藏,多把别族当外人,放开心胸者少,非我族类,其心必殊这种话,至今仍在极端民族主义者口中叨念,可知历史在前行,国人头脑还停留在千年之前,】常思豪一声大喝,将吵嚷声压下,手指把汉那吉道:“他确是鞑靼小王爷,也就是俺答汗的孙子把汉那吉,因为姬野平传信在先,俺答汗这才派了孙儿前來江南赴会,不信你们问他,”
把汉那吉越急越说不成话,乌恩奇当众代言,把往來原由说完,冯泉晓三人面面相觑,都觉大出意料,目光齐齐转向常思豪手里那位“军师”,
那年轻人挣着身子侧过脸來,指了指自己的嘴,脑门都是红胀胀的,常思豪这才意识道刚才抠得太紧了,赶忙将指头略松,年轻人咝地吸进口气,身上一懈,脸上血色渐下,冯泉晓等不及喝道:“你和姬野平最为亲近,这事可是真的,”聚豪阁众武士也都迫切地望过來,
那年轻人向身后微靠,压低了声音:“常思豪,此事蹊跷,而且关系重大,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谈,”常思豪料他心虚,用力一搡道:“少废话,”他手劲颇重,那年轻人有些承受不住,忙道:“你听我,,”常思豪道:“你说,”年轻人压低声音:“汉人的事,汉人自己解决,我二哥虽然志在推翻大明,却绝然不会做出此等勾结外族的事情,这必是有人从中谋划,设计出來的圈套,”常思豪道:“放屁,谁会……”忽然顿住,年轻人低道:“你且试想,如果我们真要多方发兵,只需书信联络即好,何必大张旗鼓召人相聚,一來不够机密,二來时日迁延,更不利于战机,”【娴墨:不愧做军师,有脑子,压低声音也是有目的的,】
常思豪听此言有理,心中犹豫,道:“我凭什么信你,”年轻人反问:“我又凭什么相信了你,”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实不相瞒,我听人说,沈绿回江南时曾不止一次地提你,江师兄他们也曾想对你尽力争取,咱们沒有过接触,但是我相信几位兄长的眼光,因此今日闻报,才急急派人去把你救下來,可是你一张嘴就带着火药味儿,我一直隐隐觉得奇怪,却实想不到里面竟有如此的隐情和误会,”
常思豪心想自己沉入水中之前确是听到有人传军师的令,而且对方若不來救,只怕自己此刻早也淹死了,可这件事和姬野平是否卖国却搭不上干系,犹豫之间,听那年轻人又道:“这世上沒有绝对的信任【娴墨:确实,廖孤石讲知我罪我,笑骂由人,说的也是这个理,但极端了,】,但我相信,你这份火气决然不假,咱们何不坐下來心平气和地谈谈,各自给对方一个解释沟通的机会,”
见常思豪陷入思索,显然听进去了,年轻人进一步道:“咱们回厅上叙话如何,”常思豪又机警起來,五指收紧往回一带:“屋里空气不好,还是上船谈吧,”一拧身脚踩踏板,揪着他登上奇相元珠,然后向下招手,冯泉晓等人听他俩小声叙谈,也不知说得什么,此刻人质在对方手中,也只得照办,当下带三十几名随从赶着把汉那吉、张十三娘等人都上了船,常思豪吩咐给几名水手松绑,解开缆绳,大船缓缓离岸,聚豪阁众武士齐往前拥,在栈桥上站了一片,云水飘摇,渐移渐远,
常思豪见大队人马并沒驾船來追,稍稍放心,留张十三娘和众水手们与聚豪阁随从在甲板上对峙,引几名主要人物随自己下到舱中叙话,进來两厢排开,他控着年轻人站在左侧,那老者和下巴很大的中年汉子以及冯泉晓抓着把汉那吉、乌恩奇站在右侧,问起姓名,原來那老者便是卢泰亨,中年汉子便是余